云扬殊一行人往虺城而去，陈慧却只派了一个部下，带着三百轻骑兵跟着他们。

一路上倒是没遇到什么阻碍，偶有拦路的，无需见诸兵戈，只闻止出面便可化解。

当今局势不可谓不紧张，却多少显得儿戏。

可对此最为深恶痛绝的，反而是那些饱受征战之苦的凡人兵将。他们沐浴仇恨而非羊水出生，短暂的生命都在尸山血海里挣扎，跟随陈慧去做一枚击石之卵，赌上性命乃至轮回转世的魂魄去挣得一息生机，对敌人而言，不过是锦绣人生中一支可有可无的花。

凡人与修士的天堑就这般直白地摆在面前，比无尽的生死离别更能摧折心志。

绝望的氛围在士兵之间弥漫，远比瘟疫致命，当云扬殊发现时，已有十数人掉队，当了逃兵。

而在此之前，云扬殊每日烦心的，只有柳瑶与闻止之间那些无关紧要的争执。

他乐得看柳瑶扮作小狗儿讨他开心，也乐得看闻止被柳瑶气得再维持不了风度。他整日沉迷于这番争宠的戏码，看这二人丑态毕露，算不上多愉快，但起码可以不用被幻觉纠缠。

虞肃之自那场荒诞的情爱之后，就御剑在无尽的夜幕之中，还没下来过，高高悬在天上，点一盏长明灯，像一轮黯淡的月。

云扬殊觉得这些凡人讨嫌得很，不知哪里来的狂妄想象，偏要称他作 “月神娘娘”，把他与残月大师凑一对。虽这其中确实有些污秽的关系，可这些凡人分明觉得腌臜，却又爱编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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