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道之人心中早就不再有道，灵力给他们太多便利，于是武力便成为新的“道”。

云扬殊看着虞肃之眼中的悲悯，他终于明白，他的师尊早就参悟这一点，于是无力地等待那岌岌可危的平衡崩塌。

“为师以为无情道成，飞升上界，或许可以阻止这一切。”

“可现在看来，流血不可避免。”云扬殊蹲在陈慧送他的漆黑长剑上，他现在和这柄剑已经磨合得很好。风很凉，他和柳瑶在马车里淫乐，忘记了时间，不知是正午还是子夜。

“师尊，那些飞升的人，都去了哪里呢？”

虞肃之没有回答，那盏长明灯莹白的光打在他的脸上，纤长的睫毛落下两扇影，“人之道，损不足以奉有余，是逆反天道。”

“灵脉损毁，或许才合乎自然。”

虞肃之身形萧索支离，引这一盏灯，竟似要耗尽他的精力。云扬殊怕他冷，解下身上的披风递给他。

虞肃之接过来，却没有披到自己身上，只是抬眼看他，整个人苍白孱弱，可嘴角却勾起了一抹清浅的笑，“不必忧虑为师，你去罢。”

云扬殊不知还能说什么，转身遥望西南，目之所及只有无边的夜，虺城距此仅余三百里，骑兵不眠不休需要十二个时辰，可若踏剑御风，不过瞬息便至。他此前坐在安逸的马车里，既非是为了照护这一支轻骑兵，也并非刻意懈怠，只是没有想起正值战局紧迫，而虞肃之亦没有警醒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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