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凝捂着肚子,脸色惨白,却瞪着妍如,哀怨地问道:“你满意了吗?你的目的答到了吗?放了雪舞,一切的苦难,有我承受就够了。”
雪舞拼命扭动着身体,眼泪狂涌而出。
妍如怔住了,她看着冰凝那决绝悲伤的眼神,那种在极大的痛楚中仍不减的气势,再看到一旁的雪舞,那种无助地哭泣,她突然觉得好空虚,如果此时她身在险境,谁会为了她不惜生命?
“妍如,现在悔改还不迟,我知道你只是一时想偏了,对不对?”冰凝把她的动摇看在眼内。
妍如咬紧嘴唇,看着她们两人,突然大叫一声,奔了出去。
“雪舞,她也许,会放了我们的……”冰凝话未完,已痛的昏了过去。
雪舞啜泣着看着她,她的白衣已被鲜血染红,不要死,冰凝,求求你,不要死!她用嘴型这样说着。
江若容的心口莫名一痛,他捂住胸口,担心更甚。
“陛下,还没有查出妍如的下落吗?静王已经抓了,明将军也死了,那些人有什么理由还不放冰凝?”
赫影皱着眉,沉声道:“她们是被死士抓去的,死士只会听主人的命令做事,就算静王死了,只要他下过命令,死士也会遵守。”
“那该怎么办?我有种很不好的预感,冰凝一定出事了,妍如不知道会做些什么!”江若容发狂地吼道。
赫影揉着太阳穴,“他们不会躲得了多久,如果冰凝和雪舞受到任何伤害,我一定会把他们碎尸万段!”
“陛下,陛下!”刘禄急急闯入殿内,脸上一片喜色,“有王后娘娘的消息了!”
赫影脸色突变,站起来大叫:“快说!”
刘禄赶忙跪下,“启禀陛下,许大人已在西风坡发现端倪,刘司马已赶去支援!”
西风坡位于凤城最西边,地势险峻,常人不大到那边去,渐渐变成了乱葬岗。
“我也去!”江若容激动地喊道。
赫影平静了一下,道:“不急,他们既然在凤城内,想必很快就能救出他们。”
“不,既然就在凤城,我一定要去!”江若容态度坚决。
“那朕,与你一起去。”
“陛下,使不得啊。”刘禄忙阻止。
“不必多言,若雪舞见不到朕,一定会伤心。”他忽而低下头,掩饰住自己的激动不安。
西风坡,几个死士聚在一起,正坐在山间闲聊。
一人道:“咱们抓那两个女人有什么用?静王被抓了,将军也死了。”
“可主人,并没有下令啊。那两个女人也真美,要是能赏给咱们……”
“少做梦了。”
灰蒙蒙地天空中,一只苍鹰盘旋而过,停在正在说话的人之间,死士们立刻恭敬地站好,一人小心翼翼地从鹰脚上取出信笺,沉声道:“主人叫我们立刻走。”
其他人对看了一眼,无声地点了点头,顿时,一阵风过,山林间再也没有他们的痕迹。
妍如独自在山间走着,好似没有灵魂的躯壳,又一阵她好后悔,如果阿木在,她是不是还有一丝退路?
渐渐的,似乎有嘈杂的声音出现,她心一惊,难道陛下已经找来了?她忙着回到木屋。
冰凝仍是昏着,雪舞的眼中是一片绝望。
妍如解开了雪舞的穴道。
“你!”雪舞张嘴喊了一个你字,满心愤恨,却再也不知如何说了,她大喊着:“冰凝,冰凝,你醒醒啊!”
妍如低下头,声音冷凝:“他们已经来了,死士已经走了,你们得救了。”
“你不杀我们?”雪舞费力地抱着冰凝问。
妍如的眼神空的没有焦点,“杀了你们又如何?反正,我是难逃一死。”说着,她走了出去,步履虚浮。
雪舞看着她的背影,格外瘦弱而模糊,那一刻,没有恨,也没有爱。
“冰凝!”江若容在山间大喊。
“若容!我们在这里!”雪舞拖着冰凝,虚弱地回应。
赫影停住脚步,大声叫:“雪舞,是你吗?”
“赫影,赫影!”雪舞哭着大喊。
“在那边!”赫影兴奋地看着江若容,两人一起朝着发声的方向奔去。
雪舞苍白着脸,看到他们的身影,她哭着笑了,随即,身子软了下去,倒在冰凝的身边。
崇华殿内,太医们往来忙碌,人人脸上皆是一片恐慌。
江若容着急地走来走去,看到满身是血的冰凝,他的心都要跳出来了,他不敢想象,如果冰凝死了,他会怎么样。
赫影走到他的身边,用力地握着他的手臂,“别担心。”他沉静地声音带给了江若容一点平静。
“陛下。”太医走出来,低垂着头道:“娘娘身体并未大碍,只需好好调养几日便好,冰凝姑娘,她……就有点严重了。”
“冰凝怎么了?”江若容抓住太医的衣领问。
那太医踉跄了一下,垂首道:“她身体本就羸弱,这孩子是保不住了,她如今昏迷不醒,下官虽可延续她的生命,却无法让她苏醒。”
“那该怎么办?你是太医,你一定有办法!”江若容摇晃着太医。
赫影也厉声道:“救不醒她,你们都别想活命。”
那太医嗫嚅道:“下官确实没有办法,却知道有一个人,或许可以……”
“谁?”赫影和江若容同声问道。
“这人便是云国的季风然。”
“他?怎么可能。”赫影哼了一声。
“陛下不知,他幼年多病,曾拜鬼医胜阎罗为徒,下官也是一次因缘巧合,得知此事的。”
赫影沉默了一下,挥手叫他下去。
“我去云国找他。”江若容坚定地说。
赫影苦笑了一下,“这究竟是缘还是孽?竟然是他,罢了,冰凝有事,他不会不管,我会派人请他,你安心陪着冰凝吧。”
江若容看着他的眼神,似乎猜到些什么,“他喜欢冰凝?”
赫影淡淡笑了笑,没有回答他。
江若容心中一沉,前方,等待的到底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