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突然下了大雨,打雷声一声紧过一声,冰凝被雷声惊醒,她睁开双目,四周是一片暗沉,阴冷的风裹挟着雨丝飘进来,落到她的脸上,凉丝丝的。
“雪舞?”她试探地动了动身体,发现浑身无力,穴道并没有被解开,她张开嘴,呼喊着雪舞。
回应她的是一片寂静,冰凝慌了,她努力扯开嗓子,大声喊着雪舞的名字。
似乎有物体移动地声音,细细地传了过来,冰凝惊喜起来,“雪舞,是你吗?”
雪舞浑身无力,她用脚踢了踢身边好似木棍地东西,发出沉闷地低声。
“雪舞,你在那里?你不能说话吗?”冰凝急切地问。
雪舞张了张口,却发不出一丝声音,她苦笑了一下,继续努力用脚尖去踢那个木棍,木棍滚了几下,离她更远了。
“你没事吗?我很好,也不知他们有什么目的,这里是那里?你不要怕,若容他们一定会救我们的。”冰凝躺在地上,含笑着说,她不想让雪舞担心。
黑暗的木屋里,两个人明明近在咫尺,却好似相隔万里,看不见彼此,不知彼此的情况。
暗黑中又是一道闪电,借着那短促的光芒,冰凝瞥到了雪舞,雪舞倒在屋子的另一边,似在努力做些什么,闪电一闪而沒,屋子比刚才更黑了。
“现在该怎么办?”江若容担忧地看着电闪雷鸣地天空,心如火烧。
赫影沉着地坐着,抬起头道:“先回宫。”
江若容看着他平静地面容,不由问道:“你不担心雪舞吗?”纵他一向以冷静自称,但每次碰到冰凝的事,他总不能冷静。
赫影低下头,摩挲着雪舞落下的一根发簪,幽幽道:“怎能不担心。”
江若容突然笑了笑,在他身边坐下,“你比我厉害。”
赫影没有说话,把那根发簪小心翼翼地放到怀中。
“陛下,昌平侯来了。”蒋穆走进来禀告。
他们连夜赶路,已经来到凤城外十里处,简单搭了帐篷,等待入京地时机。
赫影沉静地点了点头,江若容不自在地站了起来,准备离开。
“你坐着吧,昌平侯是我的二叔,他一向待我不错的。”
江若容闻言,又坐了回去。
昌平侯赫季虽已过而立之年,却仍然精神抖擞,他迈着沉稳地步子进入帐篷,跪叩道:“昌平侯赫季拜见陛下。”
赫影忙道:“皇叔快起,这些日子,有劳皇叔了。”
昌平侯缓缓站起来,目光精锐地看着赫影,又看了看他身旁的江若容,江若容不习惯古代的礼仪,颇有些尴尬的感觉。
赫影指了指江若容道:“这位是异国的朋友,不大懂咱们的礼仪,皇叔莫怪。”
“老臣不敢,老臣特来恭迎陛下回宫。”昌平侯恭谨地说道。
“静王如何了?”
“老臣与各宗亲一起带兵入宫,怒斥静王,各位大臣也纷纷弃暗投明,老臣已把一众逆党打入天牢,等待陛下圣裁。”昌平侯平静地说着。
“明将军呢?”
“他起兵谋反,已被诛杀,老臣以为,他才是这次谋反事件的主谋。”
“嗯,立刻回宫。”赫影站了起来。
昌平侯立刻躬身行礼。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进了凤城。
皇城还是那个皇城,沐浴在灿烂的阳光下,赤锦金琉光华夺目。终于雨过天晴了吗?赫影望着重重宫殿,心里满是沉重。
众位大臣和各宗亲早已跪在崇华殿外恭迎圣驾,一声声陛下万岁喊地响彻九霄。赫影唇角不由溢出一丝冷笑。
走完程式话的过场,论功行赏后,赫影便召见了静王。
静王一身白色囚服,神情倨傲地走入殿内。
“皇兄。”赫影率先开了口。
静王冷哼一声,不搭理他。
“事到如今,你还不知悔改?”
“我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要改?当日若失败的你,那你就是乱臣贼子。”
“唉,前尘往事,多说何益?皇兄你又何苦执着?不要再牵连无辜了。”
“呵呵,你怕了吗?”静王讥诮地笑问。
“你想要什么?”赫影面无表情地问。
静王哈哈笑着,指着赫影道:“如今我败给了你,还能要什么呢?”
“那为什么抓雪舞和冰凝?不是为了保命吗?”赫影带着一丝鄙夷。
静王收敛了笑容,冷冷地说:“我才不坐那混账事,用女人保命,不如死了。”
“你究竟想干什么?”赫影有了隐隐怒气。
“不想干什么,就是想看着你孤家寡人的模样,做了皇帝又如何?你永远也不能和心爱的女人在一起,等我一死,她们两个都要到地下陪我,哈哈,那两个国色天香的大美人,都是我的了。”
“做梦!”赫影冷硬地说。
静王恢复了倨傲地神情,再也不说一句话。
阳光穿透木屋的缝隙,照射入屋内,冰凝动了动酸软的身体,发觉自己可以动一点点了,她朝着另一边地雪舞喊道:“雪舞,我好像能动了,你等着,我爬过去。”说着,用双手紧抠着地板,艰难地挪动身体。
雪舞看着她,忙着摇头。
冰凝爬了一点,便累的气喘吁吁,她咬紧牙,继续爬着,两个人离得近点,总是好的。
门吱呀一声开了,妍如趾高气扬地走进来,看着她们狼狈地模样问道:“昨晚过得可好?”
雪舞愤怒地瞪着她,拼命挣扎着无力的身体。
冰凝咬牙问道:“你为什么这样做?你能得到什么?”
妍如笑嘻嘻地蹲在冰凝的身旁,用食指和拇指捏住她的下巴,“得不到什么啊,我得不到的,你也别想得到。”
“是吗?可我已经得到过了,你呢?从来都没有得到过,真是可悲。”
“啪。”妍如瞪着冰凝,狠狠打了她一耳光。
冰凝地脸红了一片,火辣辣疼起来,她却笑了,望着妍如,她哈哈大笑起来。
“不许笑!”妍如愤怒地说着,站起来,用脚踢着冰凝,冰凝咬着牙,由着她踢着自己,蓦然,肚子发出一阵刺痛,她蹙眉低呼。
“唔唔……”雪舞含着眼泪,努力用喉咙发出细微地声音。
妍如呆了一下,恍然明白,“你……有了江若容的骨肉?”
冰凝捂着肚子,眼泪流了下来。
看着她的白衣下流出的鲜血,雪舞挣扎地更加厉害。
妍如愣愣看着冰凝,她是什么都经历过了,江若容的爱,皇后的荣华,连孩子都有了,而她呢,为什么她经历地都是悲惨地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