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舞慢慢清醒,睁开双眸,映入眼帘的是赫影疲惫的一张脸,他紧闭着眼睛,半倚靠着她的床睡着。
“赫影。”她轻声喊着,微微用力挣开他握着的手。
赫影皱了皱眉,睁开眼,便见到雪舞那双如水清眸,他惊喜万分,用力握着她的手,“你醒了,你总算醒了。”他不知该如何表达喜悦,那表情慌乱的有点像孩童。
雪舞的心瞬间就软了,眼泪夺眶而出。
“怎么?不舒服吗?来人啊,穿太医!快传太医!”赫影关切地抚摸她流泪的脸,一边回头大声着急地喊。
“不……我没事,别叫太医,我想和你在一起。”雪舞微微红了脸,拉着他的衣袖。
赫影这才放下心来,猛舒了一口气,把她的手放在心口道:“你知道,我有多害怕你醒不过来吗?”
“我知道,我都知道。”雪舞点着头,眼中仍然流着泪,“冰凝呢?她怎么样了?她的孩子呢?”
赫影喜悦的脸色变了一变,幽然道:“她的孩子保不住了,人……也还在昏迷中,我已派人去云国去请季风然,相信会没事的。”
“季风然是谁?江若容怎么样了?”雪舞挣扎着要起来。
“你快躺着,江若容一直陪着她,这季风然,说来话来,他与冰凝,唉!”赫影叹了口气。
“冰凝是云国的公主,他们之间难道有什么?”雪舞皱着眉,怎么这么狗血的事情也发生在冰凝的身上,她的苦难到底什么时候才能过去?
“季风然是云国安定侯的大儿子,与冰凝倒也算是青梅竹马了。当日,”赫影垂下头,神色有点愧疚,“当日,朕把冰凝当成你的时候,季风然作为使臣前来朝贺,还见过冰凝,朕还囚禁过他。”
“呵呵,你啊!”雪舞微微一笑,伸手轻给了他一记粉拳。
“我知道错了……”赫影握着她的手,表情有点无奈。
江若容看着昏迷中的冰凝,心里一阵痛似一阵,他宁可如今受苦的是他啊。为什么冰凝要受那么多苦?为什么他和冰凝有那么多磨难?他们究竟什么时候,才可以开开心心的在一起?
季风然心急如焚地坐在马车里,不知冰凝又吃了多少苦,他暗暗下定决心,这次,一定要带着冰凝离开!
马车疾驰了十日有余,季风然才到达凤城。
“陛下,公主怎么样了?”季风然闯入殿内,连行礼都顾不得,就急急问道。
赫影站起身,沉吟道:“朕还是先把这些前因后果告诉你吧。”他说完,从屏风后转出一个人,俏生生立在他的身边。
季风然吃惊地看着她,半响,才道:“你才是雪舞?你回来了?”
雪舞挑了挑眉,有点失望,“你一眼就看出来了啊。”
季风然冷哼了一声,“我怎么会不认得公主,你到底是谁?有什么企图?不是你,公主也不会受那么多苦!”
雪舞的表情顿时沉静下去,她低垂着头,愧疚地说:“对不起,确实是我的错。”
“现在不是追究谁的错的时候,你快把事情告诉他,带他去看冰凝。”
雪舞点头道:“冰凝到了我的国家,我的家人把她当成了我,而她,也嫁给了所爱的人,只是不知为什么,他们都来到了这里。咱们一边走一边说吧。”
季风然的心,再次陷入悲痛,她所爱的人?她嫁给了她所爱的人?
清漪殿,江若容握紧着冰凝的手,不停祈祷着。
季风然压抑住纷乱的心跳,跟着赫影走入了殿内。
冰凝面无血色的躺在床上,眉目都失去了光彩,她身旁的男人,满眼的疲惫,下巴上长满胡须,可就那样落魄的样子,也能辨出他原本的俊朗。
“你就是季风然?求求你,救救冰凝!”江若容扑到季风然的身边,这十几日,他等的几乎绝望,季风然就是他的稻草。
季风然苦涩地笑道:“你放心,我一定尽力。”
“一定要救她!”江若容握着他的手,很用力。
季风然无声地点了点头。
江若容终于放下心来,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若容,江若容!”雪舞担忧地看着他。
“他不碍事,叫太医开点补身体的方子,你们先出去,我想单独看看公主。”季风然走到冰凝的床边,幽幽地说。
赫影和雪舞对看了一眼,命人把江若容抬到偏殿,他们也跟着过去。
室内只剩下季风然和冰凝,一室沉寂。
季风然在冰凝的身边坐下,把她虚弱地手放在自己的唇边,眼角闪过了泪痕。
“公主,你这是何苦……”他悲伤地说,手握住她的手腕,为她把脉。
心里的疼痛逐渐曾加,她竟受了那么重的伤,她竟然有了那个人的孩子。
一个时辰很快过去,季风然离开了寝殿,江若容已经醒来,他焦急地等在门外,看到季风然,就立刻抓住他,问道:“怎么样?她没事吗?”
季风然挣脱开,看着他充血的眼睛,问:“我能救她,你愿意让我带她走吗?”
江若容怔住,雪舞冲过去道:“你这是什么意思?威胁吗?你怎么是这种人?她危在旦夕,你却拿这个威胁她最爱的人?离开了江若容,她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江若容低下头,缓缓地道:“可以,只要你能救她,我什么都答应你。”
“季风然,你救不了她,也别想活着离开。”赫影冷冷地看着季风然。
季风然轻轻笑道:“那就一起死,有公主陪我,死有什么可怕?”
江若容注视着他,“如果她能活,我做什么都可以。”
“我要带走她。”季风然收住了笑容,定定看着江若容。
两个人沉默地对视着,一股看不见的气流在两人间穿梭。
“好。”江若容吐出一个字。
“我要公主忘了你,再也记不得你这个人。”季风然得寸进尺地说。
江若容轻蔑地笑道:“这样她会爱上你吗?记忆是她的,没有人有资格拿走。”
“呵呵,打个赌,三月为期,若她真的忘了你,爱上我,我会带她走,如果,她最终还是记起你,我会把她完璧归赵。”
“爱情怎么可以打赌,只要她能平安,再不受苦难,我要她幸福。”江若容沉沉地说。
“若容,你别傻了,你会后悔的!”雪舞着急地拉着江若容,恨恨瞪着季风然。
“雪舞,这些事,不是我们可以做主的。”赫影拉开雪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