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清宫。

连砚川正欲抬阶而上，雕花木门适时开启，元珩自内快步走出，脸上神色略沉。

柚子手捧着一大盘赏赐，紧跟其后。

二人在石阶中段相遇，元珩凉凉地朝连砚川扫过去一眼，面无表情地继续往下走。

“天师好算计！”

连砚川突然出声，拿腔拿调的，显然就是嘲讽居多。

元珩顿住，双手负于身后，微侧过身，眄视过去一眼，傲然笑道，“你是说与你换位置？”

连砚川冷笑，“难道不是？”

“的确！我算出圣上今夜有血光之灾，便告诉圣上，说你福泽深厚，将你安在近处，可挡煞！”

元珩又笑补了一句，“这是抬举你呢！你看，又立一救驾的大功！咱们也算相识一场，这份大恩就不要你谢了！”

相识一场？

方才见了，当没看见的人，是谁？

望着这张俊秀，却笑得张狂的脸，连砚川觉得异常碍眼，他攥紧了垂在身侧的手。

生怕自己一个收不住，拳头就往这人脸上招呼而去。

——那日，看见砚川哥哥扮作水神游街，便觉得砚川哥哥长得极好看，是世上最好看的人。——

脑中突然闪现出秦娉苓说过的一句话，也许只是无意的一句话，只是没想到他竟然记得这么清楚。

一字不落。

长得好看？

是因为这个吗？因为身旁有了比他更为好看的男子，所以才这么快地忘情了？

当初听她这一句话，深以为耻，如今却生出强烈的忿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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