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双燕高估了自己的战斗力，实际上别说到天亮，还没到半夜就困得叫不出来。我坐在床上帮她吹头发的时候，她就躺在我腿上睡着了，时间是22：37。

庄女士说她现在的作息很健康，她没有说谎。要不是因为做爱，她会睡得更早。

我怀着一种甜蜜的歉意吹干梁双燕的头发，再用被妈妈闲置的精华油给她抹发梢。用用大宝差不多了，哪用得着这么贵的，还不如拿这钱买点金子，至少保值。

妈妈原话是这样说的，在爸爸买的股票跌停之后，这是爸爸送她的情人节礼物，一个她看了就来气的大牌护肤礼盒。

这油看着高档，但脂粉味重，香得发臭，当然是没有庄女士自制的好。我没有给梁双燕抹太多，抹完把它放回去，我想它大概会在柜子里，和妈妈的怨气一起闲置到过期了。

我抱着梁双燕睡到快中午才起来，她醒得早，我睁眼就看见她用手机的前置摄像头录着视频，脸肿得像猪头的丑态，她扭头和我接吻时的茫然，这些样子都被记录在案。我问她为什么要侵犯我的肖像权，她说等我死了能看看，留个念想。

我有点生气。

“又不是马上就死，你总是强调就很没意思了，我们都是要死的，我也没天天说你死了我就不能怎样怎样。”

我按灭她的屏幕，背过身去抠我的眼屎，把它们弹到床边的垃圾桶里，边清理边反思说话的语气，好像是太重了，感觉能把人说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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