苴族诸人开始陆续散去，只留下各寨夷长围住了立在祭台上方的凤离，李九归正在犹豫是否跟着离开，一个人影来到他身边，拉了拉他的袖子，是迦陵。

迦陵没有说话，只是用手指了指祭台后方，示意李九归跟他走。

三人猫腰沿着祭台阴影绕到了祭台后方，躲在一处石梯下方，正好可以听见祭台上方诸夷长的说话声。

“祭巫，神灵有何指示？”族长带着其他各寨夷长上前询问。

“坎不盈，祇既平，无咎。”凤离口唇翕合，慢慢念道。

族长和凤离说的是都官话，李九归心中微微一动。

尽管苴族看似已融合于汉人百余年，但据李九归这几日观察下来，苴族族人之间依旧还是说的俚语，此时两人特意用了官话，明显是说给李九归听的。

“何意？”有人问道。

因受前面族长和凤离影响，后面的人也不由自主地说了官话，有的人标准有的人拗口，但仔细分辨还是能揣测一二。

“祸为水，水流而不溢，因有坎，坎为险，险之时用大矣，天险不可升，地险不可攀，天地之险以避其险，城池之险以守其国，神行险而不失其信，祇既中且正，守中则不盈，无过。”

“那是要我们维持现状的意思了？”有人大声问道。

凤离低声道，“我只传达神旨，具体如何做就看各位夷长的决定了。”

“我族以山川丘陵为险，避世于此上百年，是无咎过但亦无富贵可言，可山外汉人却因据有沃野平原，仓廪殷实衣食不愁，我族每日辛苦却是只够糊口，我们为何还要苟安于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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