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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已至此，纵是不甘又能如何？”阿姊垂下眼，拨开遮在我眼前的紊乱发丝，又慢条斯理地替我理好衣襟，动作间不见分毫慌乱，“他恨你是真，怨你是真，满口虚言是真，对你心怀不伦亦是真。你自幼骄矜，最容不得旁人轻薄怠慢，又怎愿屈居人下，终日流连榻间？”

我怔怔不语，肩头却蓦地多了件绛色披帔，领口处绣了朵干瘪残梅。薄风裹着阵阵冷香拂面而来，吹得我双眼发涩，我缓缓眨了眨眼，落下一滴泪。

“阿姊，你也会骗我吗？”

“…自然不会。”她默了一刻，偏头同我错开视线，捏着我双肩的手微微发紧，“旁人骗你，但阿姊永远不会。”

“宁儿。”她捧着我的手，手心烫热，似要将我捂化了，目光殷切：“等宫宴结束，阿姊便来此处接你。”

“好。”我点了点头。

阿姊走后我又在原地等了许久。

周围宫人捧着珍馐自长廊鱼贯而入，偶有几个年纪小的趁着换值的空档出来透个气，叽喳一阵便散了去。

我将壶中最后几滴茶水一一舔尽，仍觉干渴，便跟在他们后头捡了些残羹剩渣，可未及近身，便险些淋了几口唾沫，只得退了回去。

不知过了多久，身前才传来窸窣动静。我循声望去，却见着一个裹满泥水的馒头咕噜滚至眼前。

“怎么不吃？”来人满身酒气，操着口并不熟悉的官话，吹着哨儿，泄出几声浓浓嗤笑，“赏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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