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家想说的话:】
“今日之事,有死而已。”出自《三国演义》
————
之后应该会正常更新……吧……
我觉得差不多……大结局终于快写完了,累死我了。
弱弱问句,有人会嗑狗皇帝x受吗?(是最近在思考一个问题,作者对角色的好恶,会多大程度上影响读者的好恶)
-----正文-----
51 对不起……我没法让你为我而死
冬夜里的避暑山庄一片漆黑,直到走近,他们才看清这条被乱石堵住的道路……
吴牧风一勒缰绳,面色凝重,“还……还有其他路吗?”
身后的男人没有立刻回话,他神情焦急,紧张地四周观察着。吴牧风立刻猜到了答案,他赶紧调转方向就往回折。但他们才没走两步,就看到了远处影影绰绰的火把……追兵正往这边靠近。
后面是被山石堵住的路,前面是不断逼近的追兵——他们没有路了。
吴牧风没有犹豫,他立刻跳下马,“我们分头走,我引开他们,你骑马快跑!”说着,他将腰间齐将军的旧刀塞进男人怀里,“这把轻,留给你防身。”
吴牧风刚要冲出去就被男人拉住了,他立刻安慰似地拍了拍他冰凉的手背,故作轻松地咧嘴一笑,“放心,有你给我选的宝刀,他们打不过我!等结束了我就去找你!”
但男人却道,“我们还有办法。”
“什么?”
男人的目光落在不远处的空地上,微弱月光下,隐约透出一座大炮的形状……
————
“什么?!陛下来了?”
听到属下的汇报,周公公差点从马上跌下去,他立刻怒道,“陛下会怎么知道的?!谁让你泄的密?!”
属下赶紧跪倒在地,“奴才冤枉啊!奴才谁也没说!”
旁边一手下也小心翼翼地解释,“爷您息怒。陛下这些天一直盯着这事,现在咱们东厂的人都出来了,这么大动静,很难不被人察觉……不过好在那俩人已经被堵住了,咱们的人也都去抓了,他们跑不了。”
周公公现在无心纠缠这些,他赶紧问,“陛下现在到哪了?什么人陪着?”
“回……爷的话……马……马上进山庄大门了……只带了一些禁军的内卫。”
一听这话,周公公的心简直要跳出来,“你……你们快跟我去……迎驾……剩……剩下的人快去武库那边堵住他们……记住!要抓活的!不能伤到!”
“是!”
东厂的人立刻兵分两路,一路去武库围捕,另一路去接驾。周公公焦急地打马狂奔,属下则边追边喊,“爷……陛下也要去武库那边吗?庄园那一块废弃多年,又黑灯瞎火的,里面什么情况咱们也不掌握,万一贸然进去,惊了圣驾……您还是……劝劝陛下吧。”
“我……我劝得动吗?!!”周公公急得说话都结巴,“连刑部和禁军的老大陛下都说关就关了……我比他们脸还大吗?!”
“可那俩人都是亡命徒,身上还有武器,特别是那个奴隶,不仅能打,上次甚至敢造炮弹炸皇陵,这万一要是逼急了……”
一听这话,周公公想起了之前审讯吴牧风时的情景——那个魁梧的奴隶不仅敢咆哮公堂说大逆不道的话,死斗时以一敌十都能赢到最后……
他眉头紧皱,沉思半晌,然后突然冲属下道,“你快去叫唐扬带人来护驾。”
下属有些惊讶,“可……这唐大统领不是被陛下罚在家思过吗?”
看着属下不开窍的表情,周公公怒道,“万一陛下在这有个闪失,你想让我们东厂自己担着吗?!”
“奴才不敢!” 属下慌张地说。但随后他又看了看周围,然后低声犹豫道,“不过……这两个逆犯本是经他手处死的,他们能活到现在,只怕和他都脱不了干系……属下担心,此时把他叫来……”
周公公没等他说完就打断了,“唐扬和这两个逆犯是不是一伙的,与我们无关。但他现在还是禁军统领,只要陛下一日没撤他职,保卫陛下安全就是他的第一职责。我们东厂本是替陛下查案的,圣驾安康这么大责任,我们可担不起。”
属下终于懂了上司的良苦用心,他赶紧点点头,“奴才明白了!我这就去!”
————
“这真是老天都要帮我们啊!这居然有一箱炮弹!”
吴牧风气喘吁吁地拖过来一只大木箱,放在空地上的大炮旁,“不过这也太奇怪了吧……这山庄不是有钱人消遣的地方吗?怎么会有大炮啊!”
男人没有接话,他立刻弯下腰,和吴牧风一起打开箱盖。
但盖子一打开,吴牧风脸上的兴奋就消失了大半——这一箱子虽然装的都是炮弹,但也不知道放了多久,上面都锈了。
“这……这还能用吗……”吴牧风赶紧把炮弹抱出来,借着微弱的月色一个个打量着。男人扶着膝盖慢慢蹲下,陪他一起挑拣。
“这个还行。”
听男人这么说,吴牧风赶紧伸手接过来——相比起其他锈得不成样子的外壳,这个勉强还保持完好。
吴牧风点点头,“行不行的,也只有它了。”
他先扶着男人站起来,然后立刻跑去大炮旁,开始调整炮筒的位置和角度。
这炮也不知在这里风吹雨淋了多久,上面全是锈迹。但这已经是吴牧风第三次摆弄这种炮了——第一次是在醉生楼和男人的初见,第二次是在皇陵里带着其他奴隶突围——他熟练地擦掉几处关键连接处的脏灰,然后瞄向堵在路中央的山石,开始校准位置。
“你先回马上待着吧,等一炸开山路我们就跑。”吴牧风一边干活一边说,可男人却没有动,他正站在炮筒旁边,不知在鼓弄什么。
“怎么了?”
“这个炮弹存放时间太久了,威力不足。”男人正在调整炮筒的进风口,大炮上的陈年老灰把他的手都弄脏了,“进风口得调大些……”
男人的话语中总是带有一种让人信服的力量。但吴牧风脑子里却突然浮现出一个问题——
“你怎么会用这个炮?”
男人连头都没抬,“你不是早就知道我会用吗?”
——自发现醉生楼的大炮爆炸是男人故意动了手脚后,吴牧风就知道此事,但直到上次被唐大统领审讯时,他才意识到,这种炮有多不一般……
“可……这是平戎炮,很少见的。齐大将军发明后,也只在北境的齐家军里用过。你……认识……他?”
听了这话,男人手里的动作顿了一下,但夜色很黑,盖住了他脸上的表情——他的声音还是平静了,“我连王爷都认识,见过一点皇亲,很奇怪吗?”
“你……你……你你真认识他?”
“你再磨蹭,一会可以去地下直接问他。”
男人冷漠地中断了对话,他走到大炮后面,借着朦胧月色观察炮筒的角度,“再压低些。”
吴牧风一向听男人的话——无论是刚才选刀、选逃亡路线还是挑炮弹。可此时的他却有点犹豫,“可……我小时候……就是这么学的……”
“你那是在草原,风大……现在这里没有风,炮弹打出去的阻碍小。”
吴牧风很想问他是怎么知道草原上风大的,可男人冷下脸的样子让他不敢多说。他立刻蹲在地上,一边听着男人的指令,一边转动杠杆。
“低……”
“再低……”
“往左……”
“慢!”
“停!”
听到男人这么说,吴牧风转过身。但是下一刻他就愣住了——
男人站在炮台后,粗布衣服上满是灰尘。他一只手臂平直举在前方,拇指向上,闭着一只眼睛,正一脸严肃地瞄准远处被乱石封住的路。
这是吴牧风第一次蹲着仰视这个男人,他突然发现,原本瘦削的他从这个角度看却格外高大。而这笔直的身影、严肃的表情让他想到了……
“往右……右……”
“往上……再高……”
“开炮!”
轰隆一声炮响,城楼下半部夷族的铁骑便灰飞烟灭。
年仅十岁的吴牧风顾不上震耳欲聋的巨响,周围紧张的氛围让他手脚格外麻利。他又抱起一枚炮弹,小跑着递到炮兵手里,然后蹲在地上,仰头看着大炮旁一身盔甲的男人。
银色头盔盖住了他的大半张脸,他脸上满是脏灰,表情却很严肃,喊出的口号也响彻云霄——“今日之事,有死而已。我军不退,誓死守城!”
周围官兵激动地重复着“我军不退,誓死守城”,呼喊声与炮弹声交汇在一起……
那个炮火下强势又粗糙的身影,与面前纤瘦精致的男人逐渐重叠在一起,吴牧风突然觉得连呼吸都紧了¬——
“你……是……”
但他话没说完就被男人打断了,“开炮!”
————
轰隆一声巨响,骑在马上的周公公差点又摔下去,但他来不及害怕,立刻本能般高喊,“护护护驾!快护驾!”
全副武装的护卫立刻将中间那顶装饰豪华的马车层层围住,周公公手里握着刀,眼睛紧张地看着前方——墨般稠密的夜色被骤然刺破一个洞,远处火光冲天,黑烟缭绕。
“怎……怎么回事?”
下属的声音也很惊恐,“奴……奴才也不……不清楚……但……听起来……像是什么东西炸了……”
“炸了?”
“爷……不会是那两个逆犯眼看没有出路,同同同同……同归于尽吧?”
啪的一个耳光打断了下属的乌鸦嘴,“放屁!”
周公公语气愤怒,但脸却吓白了——如果真是那样……那他这条命,只怕也离爆炸不远了……
这时远处传来急促的马蹄声——是周公公之前派去武库的下属。他赶紧跑上前问,“怎么回事?”
“爷……不……不好了……他们用大炮炸开了路上堵的石头……”
“他们人呢?!”
“沿着那路跑了……”
一时间,周公公不知道自己该喜还是该悲——人没抓住,但好歹也没死。或者说,虽然没死,但又没抓住……
他愣了一会才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这……这山庄里怎么会有大炮?”
“奴才也不清楚……但确实有一架……摆了七八年了……”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小太监索命般的声音,“周公公……陛下有请……”
周公公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到那顶奢华的马车前的——他觉得自己已经死了一大半……
“奴……奴才该死……”
华丽的马车垂着车帘,冰冷的声音从里面传出,“他们去了哪?”
“回……回陛下的话,他……他们逃去了山庄的后院……奴……奴才已经派人进去找了……一……一定能找到……”
相比起周公公恐惧到极点的声音,马车内的语气却极其淡定,“朕知道他们去了哪……”
————
跨过被大炮炸开的路,里面是另一处庄园,即使夜色昏暗也隐约能看出,这里的楼阁更加奢华——但围墙也更高。男人似乎对这里很熟悉,即使周围一片漆黑,他骑马的速度也毫不减弱。他双手抓着缰绳,熟练地拐弯直行,没一会就跑到一栋楼前。
虽然看不清周围,但吴牧风感觉山风更大了,他们似乎到了山崖边。
男人一勒缰绳,“上楼!”
一拐进房间,男人立刻走到墙壁旁,打开一扇柜门,开始在暗处摸索。吴牧风跟在后面,警惕地戒备着。他心里有一堆疑问,但此时却一个都顾不上问。没一会,只听咔哒一声,房间的一面墙突然动了,那厚重的墙面立刻变成一扇门,后面是一个漆黑的洞口。
因为紧张,男人的声音有些喘,“这条密道……应该能逃出去……”
密道的口很窄,只允许一个人通行,吴牧风伸手探进去试了试,里面似乎很陡。他有点犹豫,“这……这么陡……你腿能行吗?”
男人点点头,“没事。”
“那我先下去探路,然后接着你。”
“你要小心。”
洞口垂着一根结实的绳子,看起来是供人抓扶的。吴牧风立刻从衣服上撕了点布条缠在手上,然后把剩下的推给男人,“你也缠好手,小心磨疼了。”
密道很长,也很陡,好在吴牧风臂力好,他一边拉着绳子,一边试探着往下退,洞里很黑,什么也看不清,而且越走越陡,最后几步他几乎是顺着绳子滑下去的。底部也是漆黑一片,但微弱的冷风指引着洞口的方向,吴牧风一路摸索着,终于爬到了出口——这是一个隐蔽的山洞,外面空无一人,只有高耸入云的山。而旁边的界石显示,他们已经出了京城。
他赶紧钻回密道,兴奋地冲着上方高喊,“路是通的!下来吧!”
因为离得远,密道口的男人身影并不清晰,但他没有动。
吴牧风以为是这里的回声太大,男人没有听清,于是他又放慢语速高声喊道,“下来!我接着你!”
层层叠叠的“我接着你”顺着粗糙的石壁不停撞进男人耳中,带着那个年轻人特有的活力和热情,也带着清冷的山风——那是来自出口的自由气息。
但与此同时,身后的窗口清清楚楚地映出一大队正在靠近的人马,他们直奔这座楼而来——没有任何犹豫或迟疑。中间的那顶明黄色马车闪着夺目的光,是再深的夜都盖不住的恐怖存在。
男人深吸一口气,然后冲洞口说,“你走吧 ……”
一种不好的预感立刻涌上吴牧风心头,“你说什么?”
“我和他之前在吵架,所以我赌气跑了。现在我气消了,也该回去了。”
虽然回声很大,但男人语速很慢,因此每一字都清清楚楚送进了吴牧风的耳中。
“不可能!你骗我!是不是他们追上来了!你快下来!我能挡住他们!”
眼看吴牧风抓着绳子就要往上爬,男人抽出腰后的刀——那把失散了八年、又被吴牧风找回来擦干净的佩刀——毫不留恋地割断了绳子。
“我和他在一起八年了。不是你这一两天能比的。我享惯了福,不可能和你回北境吃苦的。你走吧。”
说完,他不再理会吴牧风的喊叫,毅然决然关上了密道的门。然后他举起刀,冲着密道的机关口重重砍去。但刀太钝,他的力气也太小,足足砍了七八次,才将那开关彻底毁掉。
看着恢复如初的墙壁,他轻叹了口气,“对不起……我没法让你为我而死。”
————
弃置三年的楼里散发着不通风的霉味,雕梁画栋的房间也满是灰尘。侍卫的脚步一快,整个房间都尘雾蒙蒙的。
周公公的脸上很狼狈——灰尘一沾到汗就在额头上留下一条条脏痕,但他却顾不上擦。他正在挨个房间仔细搜查。
他神情严肃,但心里却越来越不安——这栋依山而建的小楼没有其他出口,但那两个逆犯躲进去后,其中一个就凭空消失了。他搜了个遍都一无所获,因此这第二遍搜查,他查得格外仔细,任何一面墙壁都要敲一下,试图找到中空的夹层或密道。
房间里负责搜查的侍卫神情严肃,而走廊里的小太监表情却很为难——
“陛下……这……这楼里还没搜完……万一有什么危险……您龙体安危要紧啊……”小太监边劝边退,但那双绣着金线龙纹的鹿皮靴却毫不停留。靴子一踏过,所有正在搜查的侍卫都赶紧停下动作,弯腰行礼。
但相比起侍卫们的敏捷迅速,那个全天下最尊贵的男人脚步却有些颤抖——能在血腥的皇位之战中赢到最后并将这个庞大帝国稳稳握在手里八年之久的君王,一定是心思最深沉的。他的每一步都踏过血,他的每一次吐纳都是劫后余生。
但此时,看着走廊尽头那扇半掩的门,他却突然理解了,什么是近乡情怯。
眼看劝不住,小太监们只得快走两步,先将各处都点上蜡烛,照亮这座废弃已久的房子。又在陛下抵达前,推开了前方佛堂的门。
一看到进门的人,原本正在搜查的侍卫立刻跪倒行礼。他们整齐的动作带起一阵风,房间里的扬尘更大了。尘雾中,房间深处半人高的阿修罗铜像显得更加肃穆神秘。
而同样肃穆神秘的,是坐在铜像前的男人。
面对出现在门口的君王,他神情冷漠,就像这杀神殿里的另一个杀神。
他坐在铜像底座上,背倚着阿修罗像的腿,身子与神像重叠在一起。阿修罗合十的双手端放在他头顶,像一个紧箍,把他牢牢镇压其中,但铜像伸在两侧的其余四臂又像他的武器,张牙舞爪,满是摧毁的力量。
——就像他这个人,只是扯下了灵堂前的幔帐,就毁掉了陛下独揽八年的大权……
但一看到他,主子又觉得,自己那颗悬了好多天的心,终于落下了——直到那个男人彻底消失在他生活里,他才发现,他离不开他。爱也好,恨也罢,嫉妒心也好,报复欲也罢,总之,他离不开他……
他心跳得很快,脚步却迟疑着没有动……周围搜查的侍卫扰得他心烦,于是他不耐烦地做了个“都退下”的手势。
侍卫有些犹豫,“陛下……这房间还未搜查完……奴才担心——”但他话还没说完,正对上陛下那阴冷的眼神,吓得剩下半句劝阻又噎回嗓子眼里。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后,房间恢复了安静。
两人一站一坐,隔得很远。威严的君王站在门口,遥遥地打量着失而复得的冰美人——虽然极其不愿意承认,但他一眼就看出来了,美人虽然表情冷漠,但他气色恢复了不少,脸上也不似之前那般消瘦了。
——这么多年的锦衣玉食只让他愈发憔悴,而跟着那个贱奴不知在什么穷乡僻壤鬼混了几天,却让他恢复了光彩……
一想到这里,君王心里的妒恨更浓了。他几乎用尽全部克制,才强迫自己深吸了一口气,缓缓走上前。他走路带起的风扰得烛影摇红,照在美人脸上,似乎他冰冷的脸色也被火光融化了一点。
男人一身粗布麻衣,脸上满是灰尘,但即使如此也盖不住他的好看——他脸型瘦削,眉峰和鼻骨的线条却很硬,眼睛锐利有神,是一种充满攻击性的明艳。这幅长相如果配上魁梧健壮的体魄,会给人一种不怒自威的领袖气概。而如果配上精致纤瘦的皮囊,则会让人情不自禁想要征服、占有。
横跨八九年的两个身影重叠在一起,主子突然意识到,他从来都没变过。无论是八年前那个宁可抗旨也要死战守城的少年将军,还是如今宁可抛掉廉耻也要拉他共沉沦的红颜祸水,本质上都是同一个人——疯狂,执着,对他人无私,对自己却格外狠。
这个男人心里永远装着一堆人——边区百姓、部队战友、氏族宗亲,甚至还有那个贱奴……却从来没装过他。
想到这里,这个威严的君王轻叹了口气,“气消了,就跟朕回去吧……”
听到这话,男人抬起了眼。只这一眼主子就意识到,刚才只是他的错觉——再暖的烛光也捂不化他满是寒意的脸。
“回哪?”
“随你。你想回醉生楼也可以,若不想,跟朕回宫也有你的住处……或者山下的御栖阁……你若不嫌冷,这避暑山庄收拾出来也可以——反正你在这住了五年,也熟悉。”
一贯强势的君王破天荒给了一堆选项——虽然依旧是没有选择。男人冷冷道,“你还真是不畏人言。”
听了这话,主子淡淡一笑,“既然全天下人都知道你这红颜祸水媚术了得,竟勾引得朕连在太后丧礼上都忍不住干你。那朕被你迷住了,也是情有可原。”
说着,他俯下身子,饶有兴致地打量着男人冰冷的脸,“反正这朝堂之上,早就没有什么人认识你了,朕就算真纳了妓院里的头牌,他们又能如何?”
男人紧绷着脸没有说话。这时,房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