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然没有回家。

鬼使神差的，又把车开到了那个人工湖边。车停下来，他把副驾的窗户打开，对湖面发呆。

注意力投入环境而不是自身时，他对周遭细节更灵敏。湖面上还飘了几片面包屑。而不远处有什么未知东西发出“哗啦”的响动。

他看不清，又有点紧张，就摸到了口袋里的眼镜袋。即使是夜里，那个镭射眼镜袋还是骚得流光溢彩。刘然笑了笑，哄小孩似的对那眼镜袋道：“知道啦！老婆来接你好不好。”

在自我欺骗方面，他的确很有天赋。

刘然打了转向，车向香取家开去，在后视镜里看见那个“哗啦”的真面目。原来是两只黑天鹅，划过来要吃那浮在水面的面包。

刘然车开得不紧不慢，前方有两个人影疾奔而来。戴着眼镜所以他视线清晰，越来越近的身影叫他心中错愕。即使隔了快三十米，跑在前面的那个人他又怎么会认不住来。

冷冰冰夜里，刘然频繁按喇叭。每一下，都像摁在自己气管子上，每一下，都让他比前一刻更加怒。陈予身后还跟着个跟屁虫。

但是——

他理所当然的坐进来，坐到副驾驶。刘然看见他衣服上有破损，一条一条，像是鞭出来的痕迹。陈予气喘吁吁的回头，进到车来第一句竟不是对自己，而是对奈奈：

“呼，安全了！”

刘然的手把在方向盘上，他听到陈予对他说：“然然，快开车。”

’我是什么，你司机吗。’刘然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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