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

完蛋。

“嚯，少、少吓唬我！”树梢硬着头皮反驳道。

风声掠过树干，连带着少女颊边的发丝，她瞳孔漆黑，望不见里头的光，只有抿唇，雪白牙齿咬下唇的姿态，看得出她确实纠结，甚至不满。

但她只能“自欺欺人”。

欺骗自己回归了正常，欺骗自己身边的人，都正常。

完蛋，要死啊。我盯着那张属于自己的脸。

原来漏了这么多的记忆。

“梢梢说得对，”谢清洵道，“可是不吓唬，梢梢怎么听话呢。”

“这是怎么了，都发抖了。”

温热指腹抚摸过眉弓，蜿蜒而下的曲线成了某种狎昵的点弄。他注意到了，注意到树梢的异样：上下两排牙齿不住碰撞打颤，恐惧极了，被拖拽至记忆片段的自己，陷入双方心照不宣的沉默。谢清洵不会生气，他对树梢向来如此。用不完的耐心，永无止境的底线。他甚至知道树梢因为那群男生，有反感自己——怎么会这样，明明自己对她那么好，怎么可以将他与那群强奸犯沦为一谈。

怎么能呢？

谢清洵只会想，怎么能呢，我都这么纵容你了。

你被欺负了，我替你解决。你不舒服了，我抱着你，给你喂药，你老爱皱眉说不吃，药太苦，我又舍不得动你，我这么爱你，我只能哄着你、惯着你，把你惯到没边儿，惯到不知分寸。所以怎么可以呢？我只是……爱你呀。

谢清洵抚摸着树梢的发，回过头，仿佛是心理作用，他与我对上了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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