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车里放着舒缓的钢琴曲，邱刚敖头靠着窗户，手指在膝盖上随着音乐的节奏动弹着手指，对乐谱还有童年时残留的记忆，但琴这个东西，一天不练就算是荒废，再想找以前的手感就太难了。

他想起少时，别人家的孩子都被送去各种兴趣班学这学那，养父就只教他学功夫，弹琴什么的是他自己的兴趣，一开始是嚷着要买吉他，他那时候也和大多数人一样听黄家驹，练了一段时间又觉得要先学好乐理，又去文化宫上课，比上学还积极。那时候文化宫还组织汇演，要求家长一定要参与，他还想养父一介武夫，这要怎么应付过去，结果张崇邦不仅会，还弹得挺好，文化宫的老师是克莱德曼的粉丝，给他们排节目的时候都戴上了偶像滤镜，张崇邦说他只会弹这一首，还是阿敖的母亲教的，老师不知他母亲早都已经去世，还说好幸福的一家人喔。

那一年的照片找一找说不定还在，那好像是他第一次看张崇邦穿正装，还打领结，在舞台上和他表演了一曲四手联弹，也扮演了一个完美父亲。他那时候真的觉得，这个男人好似没有做不到的事情。

他微微地转过头，看坐在后座另外一边的人，抱着手臂闭目养神，但他知道这人不可能真的睡着，于是肆无忌惮地问你在村子里摆架钢琴又无人会教，等着吃灰阿？

张崇邦说那是一个象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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