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根长头发。带血的长发,很粗壮,像是一根仔细挑出来、尚完整的血管。她在紧张中牢牢盯着这根黑发不敢转睛,约莫呼吸了十下,然后仿佛下定了决心似的,稳住了气息,伸手一包一包地取出绢袋。她是厨房好手,杀羊取肠的时候便是这样,一口气就能掏下粘连在腹腔的所有内脏。
她的手很稳。一袋装进帛囊之后,才开始取下一袋——片刻之后,药箱里就只剩下了那个人的头。
血大部分都干了,只在积洼最多的地方还留着湿气,整个箱底都是黑的。他的头微微笑着,一只眼睛的睫毛被血块粘在了眼皮上,好像一只多足虫烂在上面,丝丝的腿。露出的眼白有点干燥了,眼球有些瘪下去。便是这样都很美丽。
芳山跽坐在箱子前面,转过头来看宫主的脸。以前她手上沾着其他东西的血,是因为她在屠宰家畜;她现在不得不把面前这样东西也当成家畜,才能继续静坐着呼吸。
“好了,好了。”
鱼玄机被怀孕的痛苦折磨得没有表情,脸色很白,汗一直从额头流下来。盯着紫岫看了片刻,她忽然如释重负地吐了口气,无力地说:“我实在不舒服。你扶我去休息一会儿……”
她明知自己是一点用食的精力也没有了,一路还对芳山抱怨要吃鳜鱼,“你稍后去问问还有没有”,可是回房一躺到床上却又没了动静,像个刺猬似的裹起身子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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