鳄鱼的眼泪而已。
即便他嚎啕大哭,即便老泪纵横,即便痛彻心扉,江谨言能做的,也就只有冷眼旁观。
等到声音小一些了,江谨言问他,“你难道不曾想过,你儿子落于此地,兴许就是你作恶多端为祸一方的报应吗?当年死了那么多年轻人,最小的年纪才十二岁,他也是娘生父母养的,他爹娘就不难过吗?剩下多数都在二三十岁左右,家里也有年纪相仿的幼儿,他们失去父亲,就不难过吗?”
知府双手捂着脸,不知所言,“对不起,我知错了,我愿意一死来抚慰亡灵,我只希望我的儿子不被连累,我希望他好好的活下去,求你了。”
江谨言别开脸,“我只能看在你主动交代的份上,为你儿子求下恩典。”
知府连连点头,“好,好,我说。”
知府一五一十,原原本本,把从买题到走马上任,再到这么多年做的缺德事一桩桩一件件说了个明白。
从他到师爷,到捕头,到捕快,整个知府衙门都烂透了,似是埋葬多年的腐尸不遗余力的发臭发烂。
钱权交易,屈打成招,冤枉好人,为坏人脱罪,偷梁换柱,扭转乾坤,一个小小的汴州知府,却成了汴州的土皇帝,凭着山高皇帝远,不择手段。
口供拟好,江谨言看没有任何问题了,让知府签字画押。
李知府用尽全力,在上面按了手印,“江大人,别忘了帮我儿子求情。”
陈阿旦的案子算是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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