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子喘着气，浑身如经历了一场大战一般软了下来，跌坐在地上，右手上满是鲜血，木刺自手心中松懈下来，滚落在一旁。

看着眼前那个日日折磨她的禽兽终于死在自己的手下，心中大快之时竟涌出一丝悲凉。

血色如点墨般散落在她皎洁如月的面庞上，她艰难地扯出一丝笑容，笑容扩散开来，越来越大，直到如呓语般发出咯咯咯的几个音节，低低的，似哭似笑，鬼魅异常。

但很快，她脸上表情一收，冰冷如常，此刻满脸挂着刺目血红的她如同从地狱烈火中焚身归来的修罗一般，让人看了心惊。

女人转过身，一眼就看到了站在身后没有走远的于微，她望着半隐在黑暗里的那个人，眼波微闪。

月色骤然亮起，撒在她光洁的面上，似乎整个面庞都在散着微光，她突然一笑，灿然如辉，魅惑动人。

“多谢。”

“不必，下一个，你自己来。”

“好”

两人的一说一答就像多年的老友一般。那女人全然没有即将面临要杀第二个仇人的惊慌失措，于微看着她的眼睛就知道，这种人在心理上迅速突破了第一次杀人的茫然与惶恐后，第二个和第三个就会如同流水般顺畅。

因为那双眼睛，她第一次见就觉得莫名的熟悉。

前世也有一个人，同样的倔强，冷静，残酷，明媚。

所有矛盾的特质在这两个人的身上竟然各自都能够完美地融合在一起，实在是令人匪夷所思，似乎就是这种强烈的冲突感才会让人莫名地生出一种别样的惊艳，见之难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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