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初骇然地后退了一步。
清醒状态下的沈沛都能毫不犹豫做出谋人性命的事,何况他现在喝了这么多酒,情绪也陷入低谷,保不齐就失了智。
更要命的是,他压根打不过对方。
他退,沈沛便进,步步紧逼:“你怕我?”
易初缓缓地摇了摇头,手心摸索到一件硬物攥紧。“秋寻说得对。”
他没有明说,但两人都清楚是指哪一句。
沈沛现在的样子,的确像一个穷凶恶极的重刑犯。
闻言沈沛低下头,捂住了脸,低低地笑出声。
“亲情、爱情、友情……人活在这世上所奢望的东西,都在和我渐行渐远。我从来没拥有过,或者只是短暂的一瞬。”
沈霜楠要是有点主见就好了,最起码小时候别帮着自己依附的丈夫打儿子吧。
两块“完美”的拼图拼在一起,用自以为最好的方式挤压塑形,创造出一个理想的产物,可惜黑暗面从缝隙中悄然生根,在他们看不见的地方早已扭曲壮大。
沈沛做错了很多事情,导致了如今的悲剧,但就像他的父亲从没向他说声对不起一样,他也不打算抱歉。
反正骨子里已经烂透了。
—
“嘭!”
沉重的闷响传出夜空。
黑暗中人影仓皇出逃,惊得野猫弓起脊背,嘶叫出声。
易初步履缓慢,艰难地扶着墙走,细看双腿走姿有点别扭。他手里一刻也不放松地攥着几张白纸,用力太大,纸张变形皱起。
那是一份和解书。在过去在现在在未来能决定几个人命运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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