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无数个夜晚,在我逃离兄长,打零工至凌晨,擡头看见沉静而深邃的夜空时,我都会莫名想到那年九月,我和亚人格在塞菲亚花田,他望向我的眼睛。
我不明白,我的记忆触角何以如此深,我猜是因为大脑很奇怪,它惯于将我们最恨或最爱的东西保存,供以留念。
那天我最恨的亚人格周朗穿了件白衬衫,倒入花田时,不慎沾染上红黄花汁,他自我胸前擡脸,俊美的面庞挂着他一向装可怜的表情,眼睛里是迷茫和痛苦。
我无心分辨真伪,只因他微微敞开的领口间,挂着一把红绳穿过的钥匙,衬得他愈发白,仿佛要像人鱼公主般化作安琪儿了。
就这幺一瞬,狡猾的他就凑来,亲了我一口,我仍在愣神,他却因占了我便宜,高兴地用脸蹭了蹭我衣襟。
我并不生气,这就跟给即将打针的孩子的一粒糖,希望他们不要哭一样,我告诉自己,请耐心忍耐,引诱恶魔是需要一点小代价的。
后来,他零零散散又向我说了他幼时趣事,我双手枕头,在塞菲亚不算炙热的阳光下,昏昏欲睡,有处不对劲打了结,却无论如何也解不开。
他说小时候老师让他们用“不仅……而且……”造句,他实在没有文学细胞,妈妈病了,他不愿打扰,父亲,他更是不愿去见,可是怎幺办呢,作业得交啊,于是他左想右想,想到一个绝妙的句子。
说它绝妙,是因为老师请他上讲台,当着全班的面,大声朗读:“我的屁股不仅有两瓣,而且中间有条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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