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旃檀手持着击鼓杵,问小粮:“徒儿,知不知道一个皇帝身登大宝之后,还有哪些大事?”
小粮好奇地看着不断飘出袅袅仙气的紫铜大香炉,信口道:“成亲。”
白旃檀拿着杵敲了一下大香炉(皇帝:这可不是这幺用的啊),笑说:“很对。再有呢?”
“唔……”小粮掰着脚背的筋,想了一想,“立太子。”
白师傅又敲了一下香炉:“对,还有呢?”
小粮眨眼:“举行盛大的葬礼。”
师傅闻言,连敲了好几下香炉,悠远的回响,伴着她轻细灵魅的笑声,荡漾在深广的宫室间。如果给方士听见了,必然要说宫中有鬼,须赶紧做些法事。
“可造之材。皇帝应当请你去做礼仪官。”白旃檀拍去小粮肩上沾的香灰,带她跳出窗去,一纵身,这一大一小又飘飘忽忽飞上了殿脊。白氏身穿织娘们所做的素色裙,虽然大逆不道地脚踩在皇家建筑上,但也步步稳重,迎风之姿颇为坦然。
小粮跟在师傅身后,听她吟起自己听不太懂的诗句:
“莺盟难证再生缘,素裙徒损留仙褶。”
“从此便教尘骨贵,九霄云路愿追攀。”
“练得身形似鹤形……”
小粮听过这个。她便跟紧了她,扬长声音念道:“手握鸡儿写长经——”
“调皮。”白氏回头笑说。但她随即也一仰颌,对着西边缓缓坠入空谷的夕阳,吟道:“手握鸡儿写长经——小粮,你的鸡经写成了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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