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那夜和匡野看完星星之后，直到连翘在九月三十日晚上迎来她的妹妹连理，两人都没有再见上面。

据说是H市公安局延长了一级勤务的时间，从九月二十日一直持续到十月八日。十八天内不能休假，工作时间是从早上八点半到晚十点，夜里除去值班人员可以居家备勤。

拉磨的驴都没有这样用的。

但人可以。

进化论里那只下树的猴子，看到此情此景可能都想爬回去。

连翘为此忿忿不平，匡野却没有抱怨，好像已经习惯。据她说，去年一共有接近两百天的一级勤务，比前三年加起来都多。

这大概也是此地特色之一，但凡一个极端情况下的极端措施被证明有效后，便会为了易于管理将其作为日常化、常态化的工具使用，而对基层人力的损耗并不在决策人的顾虑之中。在此之上，又有着中间各个环节怕犯错担责以及争取表现而层层加码。

似乎所有人都需要为最终结果负责，但所有人都不需要为真正基层负责。

*****

连翘开车去了H市高铁站接连理，高铁站人潮涌动，各种声音交织在一起，形成一片喧嚣。她在人群中仔细搜寻着连理的身影。

连理在人群中跳起来对着连翘打招呼，“姐姐姐姐，我在这儿呢。”

这种年轻人自带的清澈朝气和活力，让连翘情不自禁退了两步，对着连理招了招手。

连理见着连翘便冲了过来，几乎是挂在连翘身上一般抱住连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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