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下了场薄雪，日光出来时雪水化开自房檐滴落，惹得州府里洒扫的小厮一边擦地一边抱怨这鬼天气，手上的活儿却干得利索。

此时脚步声传来，小厮回头去看，连忙行礼：

“周大人！”

周菩昨夜没睡好，眼下有些乌青，他性子冷淡惯了，听到问好也是只点了点头，随后便带着用惯了的副手走了进去。

小厮连一个眼神都没得到，神色有些恹恹的，心道这位新下放来的州府大人可真是派头大。

据说这位大人在翰林待了五年，眼看着要往上升，来淮州是特地下放来熬资历的，大有来头不说，今后更是贵不可及。

而贵不可及的周大人却坐在书房，颇有些坐立难安。

直到心腹自门外走来，附耳道：“大人，人来了。”

周菩一顿，深吸了一口气：“把人请到书房来，你亲自守在门外，不准让任何人进来。”

“是。”

心腹应了一声，退下了。

自七年前离开景府，他与景栎便从来没再见过，在书院里时忙着会试，到了后来赴京赶考也没来得及道别。

这么多年来，也只不过寥寥通过几封书信罢了。

房门被推开，也打断了周菩的思绪，他怔然望去，见到了梦里常见的那张脸。

周菩今年二十有七，在朝堂沉浮数年，如今见了景栎却还如从前一样心中悸动，他下意识走近几步，却又克制地停在原地，对视几秒后似乎有些自惭形秽，又低下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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