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坐公交车去的镇上。

老旧的16路，起步时摇摇晃晃，稍一加速车窗就震得咣当作响。

车子刚拐过一个弯，谈峥猛地站了起来，推着南城向过道走。

“怎么了？”南城起身抓住上方的扶手。

“前面那个人往窗外吐痰。”谈峥皱着眉头，一副欲吐的模样。

前座被点到名的中年男人看过来，南城揽住谈峥推着他转了个身，两人一起抓住靠近另一边车窗的扶手。

“小点声。”南城低头对谈峥说。

“是他没有公德心。”谈峥这么说着，还是放低了声音。

靠近这边车窗是一列单排的座位，只剩一个空位。

“坐这儿。”南城说。

“你坐吧，我站着就行。”

“那我也站着。”

两人一起面朝着窗外。南城看着谈峥的后脑勺，轻轻碰了碰他：“第一次坐这么破的车吧？”

“第二次。”

南城歪头。

“第一次那个三轮车更舒服些。”

南城弯弯嘴角。

车子再次驶近蜿蜒的河岸，路过一段板桥。

“河对岸，过了山，是另一个镇，是吗？”谈峥问。

“对。”

“我路过几次，”谈峥脑袋歪向南城，压低声音：“那个镇看起来比你们镇好一些。”

南城笑：“这么委婉？哪是好一些，是好太多了。我们镇太偏了，虽然挨着条河算是好事，但河旁边紧跟着就是山，大半圈都被山挡着，根本发展不动。地形不好，去哪儿都要绕远，从我们村去县上要三个小时，河东的镇应该一个小时就到了。跟人就差几里路，感觉比人落后了几十年。不过，也有好处，穷，没什么企业，所以环境很好，要不那个有钱人……”南城止住话语，看了看谈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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