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天白了。

陈晚弦的头好像一团泥巴被人揉扁搓圆过一万次，此时昏沉疼痛得他忍不住呲牙冷吸口气。还没完全睁开眼，他听到郑鹭的声音。

眼皮上撩，他下意识抬手臂揉太阳穴，才发现四肢也酸痛得紧。

好像是个员工休息室或者茶水间，本就小的空间纵使郑鹭再不情愿，也只能勉强跟陈晚弦拉开两只手臂的距离。他的衬衫皱得无法外穿，扣子敞开，黑色衬得那点乳白更加淫靡。

郑鹭双手抱胸，不低头却俯视他，他暂时理不清现在该以什么情绪和姿态面对地板上坐着的男人。

生气？尴尬？与他理论一番？装成什么都没发生？

他是没资格生气的。昨晚他也并不理智，他也爽了不是吗？

——“昨晚是怎么回事，我们聊聊。”

从郑鹭的角度恰巧能透过陈晚弦大开的领口里一窥里面风光。他不自然地撇过头，胳膊肘顺势把搭在柜子上的珍珠链塔扣西装外套扫到地上。他想让他披上。

——“聊…什么？”

陈晚弦完全断片了，现在眉头还是紧皱的，左手搭在膝盖上，右手顺时针在太阳穴画圈。

——“聊什么？聊聊我们俩，昨天晚上发生的一切。”

郑鹭有些被陈晚弦的漠然和无谓的态度惹恼。

陈晚弦现在开始在地上摸索自己的眼镜。白而修长的手茫然地一寸寸移动。郑鹭不耐烦地啧了一声，鞋跟把墙角的银色眼镜踢到陈晚弦手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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