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的人儿愁云惨雾,天上的月亮也藏在云层后面不出来。只剩下那盏忽明忽暗的昏黄路灯,引来飞蛾频频撞上去。
关明鹤蹲在小区楼底下,烟一根接着一根地抽,长久地看着楼上某一扇亮着灯的窗户。
如果他就只是傻子,也许事情就简单多了。但终究不一样了,太多因素给这段关系添了色,变得说黑不黑说白不白。
他蹲得时间长了,站起来以后脚掌像针扎一样疼。在地上跺了跺脚。一瘸一拐地往楼上走,然后把东西悄悄挂在梁楚生家的门把手上。
从小区出来以后,关明鹤回了附近的连锁酒店。酒店条件不好,设施陈旧,他住的那间只有卫生间有一个小窗户,连接走廊。
他躺在散发着淡淡潮湿霉味的床上,翻看手机。
他找陈远要了梁楚生的微信,加上了,但发出去的每一条消息都石沉大海,没有任何回复。
他又发了一条晚安,在满屏的绿色聊天框的页面上停留很久才退出来。
洗澡洗到一半,他听见手机提示音,心脏好像突然停了一拍,慌忙抓起手机解锁,却被满手的水弄得点不开。
在看到只是一条无关紧要的群发消息时,满心的期待和紧张瞬间从高空坠落。
“阿生”的聊天框仍然安静地躺在最上面。他站在那儿,点进去一遍遍翻看,啪嗒啪嗒,水落在屏幕上。
他说,他原谅他,他不怪他,因为他的傻子死了。
泪就掉下来,心像撕扯开一个血淋淋口子,缝不上也治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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