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落走的时候,感受到望坐峰的身影,那是柏兮每天打坐的地方。
她知道他在目送她,他肯定盼着她能回头。
她没有回头,直直往下走,走得飞快。
她几乎疾奔。
水长宁却说了句:“这么舍不得,打声招呼再走吧。”
“没有舍不得。”陆落决然道。
此生只能这样了,告别又有什么意义?要是当面哭出来,这泥潭就真的无法拔足了。
柏兮像陆落的酒,她不能喝,一口也不能。
喝了就醉,醉了就要误事;而酗酒,更会毁了她的生活,她要离得远远的。
水长宁有着术士的敏锐,更有惊人的观察力,似枯潭般毫无起伏的情绪控制力,他面无表情就把陆落看了个透。
陆落走在他面前,不让他看到自己的表情。
而后,水长宁就不再说了,反正跟他无关。
踏出山门时,陆落脚下一虚,眼泪毫无预兆浮上来。
陆落拨开了术法的遮蔽,有个村民撑小船送她和水长宁过河。
她将脸偏向左边,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止不住。
她悄无声息的哭着,却不知在哭什么,只感觉心头沉甸甸的,眼泪有了它自己的主张,不受陆落的控制。
水长宁只当看不见,他无心管闲事。
在上岸之前,陆落偷偷抹净了眼泪,一双眼睛微红,她装没事,水长宁自然也装瞎。
很有默契。
“咱们直接去苗疆吗?”陆落问水长宁。
师父去世之后,陆落处理山门琐事,和柏兮告别,今早收拾一些法器、钱财和衣裳,匆忙下山,一直没有和水长宁细谈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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