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长得相思叶,在风里簌啦啦地响。
木香,豆香,叶香,这几种香气,令人心神宁静。
墨紫转身,看那片竖着墓碑的草地,好像突然平和而清远。
“这里叫泉冢,取我父亲名中一字。”
已经是她很熟悉的声音,一如往常的温润,让她觉得宽慰。这人,也许,就如他自己说过的,对报仇不再像以前那样迫切。
她侧过脸,便看到他。
白衣胜雪。
她的记忆中,元澄除了染血的囚衣,再没有穿过非黑色的外衣。黑色,各种各样的黑色,她曾经认为是最接近他的本色。只要看到他的黑衣,她就会警惕会小心,告诉自己,这人温润的只有外表。而且,他大概是能把黑色穿得最华丽的人。
但,他今日一身白,素白,纯净白。白中绣银线,银线成朵朵大菊,花瓣如钩,散发在衣角,襟边和袖口,色泽与白衣相藏,光泽与日月争辉。
他高扎髻,戴珍珠发冠,墨眸映着树叶间落下的阳光,让白衣衬到几乎透明的面容,对她轻展微笑。
原来白色比黑色更适合他,因为他本来就出身在书香门第的最贵之家,自幼的品性高洁不沾尘。
那瞬间,墨紫想,如果元家没有被人陷害,元澄还是元氏小公子,她一辈子也不会有机会结识他。一个庸庸碌碌的小掌事,一个胸怀天下的大才子,怎么可能相遇?
“元澄……”她本来打算一见面,就西山听泉四个字,先刮他一顿臊脸。如今,没了理由。“为何是无字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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