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什么行至天光，都是魔尊大人脑补出来的美好愿景。

两人走出密室的时候，呜咽的风迎面而来，带来又腥臊又甜腻的气味。

陡然间，楚天阔的脸色变了。

他停下脚步，手指不自觉地微微蜷缩，原本干燥的掌心也变得潮热起来。

林奕秋察觉到他的局促不安，疑惑地掀开眼皮：“怎么……？”

问话的声音戛然而止，轻飘飘的尾音散落在低沉的风声和尖啸的喊叫声里。

视线所及之处满是累累的白骨和腐烂的尸骸，过多的血液浸入土壤将大地都染成了不祥的暗红色，成群的黑色食尸鸟在天空中盘旋，厉风中仿佛裹挟着浓重的腥臭味道。

林奕秋心下了然，试探地问道：“……万鬼窟？”

楚天阔抿了抿唇，脸色很是难看，纠正道：“以前的万鬼窟。”

自然是以前的，这是他刚来到万鬼窟时的记忆，那是他人生中最难熬的日子，每天的生活都充斥着剧烈的疼痛、糜烂的幻觉和血腥的杀戮。

林奕秋在他的手背上轻轻摩挲了一下，像是一个短暂的安抚，随后他语气平静地说道：

＂那这段路，我来带你走吧。＂

说着，月华般皎洁的背影走入了猩红的天幕之下。

一路上，他们见到了许许多多的人。

说是“人”也不准确，他们中的绝大多数都是缺胳膊少腿的，有的就靠仅存的残肢生活，有的干脆给丢失的肢体装上兽的部分，成为融合的“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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