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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最终也没有勇气坦白。

在回家的路上，程玉越走越慢，越走越累，身边缓缓滑过的景物像是与他剥离了的幕布，他融不进去，也触摸不到。

最后他坐在一条长椅上无力地喘息着，黑夜像是一汪深潭，劈面而来，他溺入其中，一伸手摸到的却全是早已腐化的水草。

程玉手里还紧紧捏着一张手机电话卡，那是他刚刚慌不择手强硬戳开抠出来的，那个小卡被他捏得温热，似乎就要融化进他炽热的掌心中。

施纪昀，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他无法想象出一旦施纪昀知道龙煜就是自己后，自己该怎么面对他，他们是同班同学，甚至关系还不是很好，如果——

他不敢想。

冷风依旧肆虐，程玉的大脑还在嗡嗡作响，他深吸了口气，连气息似乎都开始绝望地颤栗。然后他打开了手机，点开了那个他们每天交流的通讯工具，沉沉地看了很久，上下翻了一会，最后仍然摁下了“注销”。

他把“龙煜”的微信号永久的注销了。

转而他又疯狂地搜刮着跟“龙煜”有关的一切，打开游戏账号、打开某站的账号……全都同样选择了注销。

做完这些之后，程玉疲惫地躺倒在长椅上，甚至连呼吸都显得有些滞塞。

现在他们又回复到了最初的状态。

施纪昀。

程玉。

再也不存在一个叫龙煜的人了。没有游戏里的“浪里小白龙”，没有“SJY＂，没有双人组队，没有在上宁念的刑法专业，没有生科院楼顶的月亮，没有拉萨的星空，没有跨年的皱苹果，没有快要凉掉的饺子，没有除夕夜的烟花和……“我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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