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家想说的话:】
下章老攻吃醋:)
-----正文-----
这一个月两人都很少出门,在家里补足新婚未尽之事。
转眼到了十月底,陆陆续续有人来小洋楼拜访。客从远方来,郁清作为主人自然要尽地主之谊,与秦铮一同招待。
今日来的三位是海城大学顾教授、岭州富商何少爷和溪州纺织厂的李厂长。
郁清吩咐佣人奉上茶和点心,几人坐在沙发上闲聊。三位客人里属何少爷打扮最时髦,眉宇间颇有几分傲气,总不拿正眼看郁清,视线偶尔扫过来也是带着几分讥讽与不屑。
郁清有些纳闷,他自问与这位何少爷从未有过交集,不知道是哪里得罪了他。
何少爷名何季琏,岭州人,家世背景不一般,何家与德意志人往来密切,如今在做军火买卖。
郁清暗暗想着,何季琏倒先开口了:“三少什么时候有空来我们岭州逛逛?小玫在家一直念叨着你呢。”
小玫,何小玫,何季琏的妹妹。
郁清恍然大悟。
秦铮举起茶杯的手一顿,淡淡道:“等有机会我和郁清定同去岭州拜访何老先生。”
“同去”两个字被他咬得极重,他说完还立刻往郁清的方向望去,郁清也微笑着回望他,两人间自有一番旁人无法插足的温情脉脉。
何季琏顿时有些不悦。
他妹妹何小玫一直很仰慕秦铮,当初听闻秦铮要成亲,何家也有意,谁知慢了一步,让这位郁家大少爷抢了先机。
何小玫在家里又哭又闹,何季琏只好安慰她:“那郁清到底是个男人,秦铮能有多喜欢?八成是奉了父母之命。”
“父母之命又怎样?”何小玫眼圈通红,好不可怜,“那他娶也娶了!”
“放心,秦铮这种男人家里怎么可能只有一个。”何季琏耐心哄道。
“......”何小玫稍微冷静下来,觉得哥哥说得有些道理,她嘴巴撅起,“那我不要做妾。”
“没让你做妾,这不还有平妻么。”
......
想到家里的种种,何季琏眸光闪烁,他这次来也为了探一探秦铮的口风。他不动声色,端起桌上的茶杯抿了一口。
坐在何季琏旁边的是溪州纺织厂的李厂长,李厂长最喜欢喝茶,他也端起面前的茶杯尝了一口,登时赞不绝口:“哎呀,好茶啊!秦兄,这茶是哪里来的?”
秦铮嘴角勾起:“这可要问我内子了。李兄是知道的,我于这种风雅事上是一窍不通。”
“哦?那敢问郁少爷。”李厂长立刻转向郁清,求知若渴。
郁清淡淡一笑:“这是家里给的六安茶,您要喜欢,走的时候带几包就是了。”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李厂长从善如流。
顾教授跟着品了一口,叹道:“这水也有讲究?”
郁清:“是,这水是旧年从梅花枝上收的雪水。”
“我就说呢。”顾教授捋着胡子,频频点头。
何季琏听闻却眉头一皱,烫手一般把茶杯放下。
什么玩意儿?旧年、梅花枝上、收的雪水?
这玩意儿能泡茶?
何季琏留洋归来,爱喝咖啡,对茶一窍不通,更何况……
旧年收的雪水,这里面得有多少细菌啊!
他斜睨着郁清,语气中尽是嫌弃:“郁少爷怕是没留过洋吧?洋人早就研究出来了,这雪里都是细菌,人喝了是要生病的。”
“……”郁清倏地有些懵。
顾教授笑着打圆场:“季琏言重了,这水都是烧开了的。”
“烧开也不行……”何季琏还欲再说,却发现秦铮眉目沉沉,周身气压极低,仿佛山雨欲来。何季琏心里咯噔一下,立刻噤声。
秦铮把手中的茶一饮而尽,挑眉:“哦,是吗?这茶喝了会肚子疼?可我天天喝,我怎么觉得身体是越喝越好了呢。”
“我还就爱喝这一杯。”
何季琏:“……”
郁清抬眼望向秦铮,嘴角绷紧,眼里是浓得化不开的情愫。
秦铮把茶杯往桌子上一放:“今日不太方便,就不留各位用饭了。”
顾教授和李厂长均松了口气,忙从沙发上站起来。
李厂长打哈哈道:“今日确是我们多有打扰,这就告辞了。对了,郁少、三少,我厂里新进了一批布料,还请二位有空来掌掌眼。”
郁清点点头:“多谢李厂长,一定。”
顾教授紧跟着说道:“郁少、三少,改天请去寒舍一聚。我自备薄酒,好生招待。”
“嗯。”秦铮点了点头。
李厂长悄悄拽了何季琏一把,何季琏尴尬地站起身,说了几句场面话。秦铮绷着脸,没回应。
三人离开时,郁清让佣人备了茶叶作为礼物。
顾教授和李厂长忙不迭道谢,何季琏沉默不语,神色灰败。
三人走后,秦铮脸色还是不太好,郁清握住他的手晃了晃,想说“你别生气”,谁知却被秦铮抢先一步。
“宝贝,那个何季琏纯属有病。他说的那些有的没的,你可别往心里去。”
郁清听他反而安慰自己,心里又酸又软,突然想逗逗这人:“我知道何少爷今天为什么这样。”
秦铮心中警铃大作。
郁清继续:“他有个妹妹叫何小玫,好像对你……”
秦三少神色一变,道:“哦哦哦,我想起来了,我还有军务没处理,先去书房了......”
他转身落荒而逃,哪里还有刚刚怼人时的气势。
郁清望着秦铮的背影暗觉好笑,可想起刚刚何季琏说的话,又隐隐有些难过。
何季琏的确戳中了他的痛楚。郁家书香门第,家大业大,可因为家风和身体的缘故,郁清没留过洋,故而他是有一些自卑的。
秦铮见过的那些景色和世面他没有见过,秦铮真的不会嫌弃他吗?
......
过几日郁清回了趟郁府,爹娘和一众兄弟姐妹都很开心,一家人聚在一起和乐融融。
到了下午,郁夫人派人来请郁清到房中说体己话。
郁夫人房中。
“清儿,”郁夫人拉着郁清的手,腕上的翡翠镯子莹润透亮,“铮儿对你好不好?”
她是大家出身,慈眉善目,菩萨面相。
“嗯,”郁清红着脸点点头,“三哥对我很好。”
“好、好,这就好。”郁夫人是过来人,一听儿子对秦铮的称呼,就知道两人之间是有情谊的,她也就放心了。
郁夫人喝了口老君眉,话起家常:“对了,清儿,你还记不记得你远房表姨的儿子温沛,小时候你们见过几面。”
郁清给他娘剥橘子:“记得的。”
“你表哥上个月从法兰西留学回来了,说转过年就要去海城大学当教书先生。”
“那很好。”郁清道。
“这不还有几个月么。你表姨夫去年生病,花了不少银子,你表哥如今又没个事做,把你表姨一天天愁的。”
这事郁清知道,他娘给表姨贴了不少银子。
等等,郁清心思一动,表哥是从法兰西留学回来的?
他眼睛一亮,道:“娘,能不能帮我联系一下温表哥,我有事求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