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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堂燕幼时丧母,喻将军又走得突然,他性子懦弱,却最是心善,临死前便将府中家丁悉数遣散,死后更只作杯土,不留一物。我虽同他交浅不深,可毕竟和他年岁相仿,又知他少时所托非人,闲暇时每思及此总免不得暗生唏嘘。
方榆进宫的次数也少了起来。
他自小同林家小姐定了亲事,如今年岁渐大,待到明年开春便要成婚,眼下正忙得脚不沾地,满心追着人跑,自然无暇顾及旁人。我打趣他几句,唤顺康从库里挑了几样作为贺礼送了过去。他面上含羞,推辞几番才勉强收了下来,如从前一般同我并排而坐,揽着肩絮絮叨叨聊上许久,末了,又再三叮嘱我到了那时记得来喝上一杯喜酒。
我笑了笑,却迟迟未应。
顺康见我消沉,在他走后便时常托人从外头带些新鲜玩意,有时是一摞话本,有时又是泥人木偶,更请了些戏班子进来唱曲儿,一折一折,名字听着倒新鲜,可唱来唱去都无非是些旖旎情事。痴男怨女,饰作粉面,只道妾心如镜,宁作蒲草,郎君寡义,着眼旁人。
我心底发笑,一听便知这番安排究竟是何人手笔,当日便让人将戏班子遣了回去,又将送来的话本泥人通通烧了干净。
难为他被捅得半死不活,心肺落了毛病,还能勉强吊着一口气处理政事,留意我平日动向。只可惜情如露幻电,稍纵即逝,本就强求不得。这世上,更没有一成不变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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