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楠和董盛待到初八，临行前董母招他去屋子里。恰巧董盛那会在房间里收拾东西，凌楠站在原地，视线在他背影上停留了两三刻，见他卷起一件驼色毛衣塞进行李箱里，袖子卷到手肘下方，小臂肌肉线条流畅明显，遂挪开目光，舔舔有些干涩的唇瓣，转头朝董母那走了。

主卧倒比董盛的房间大不了多少，只一个黑白配色的衣柜实在大，占去了大半个墙壁，只空出两道狭窄的缝来。有外柜，延伸出来是三阶，摆着香薰瓶、书和照片。

瓶子是透明的，磨砂质，里头插着一束并蒂花，不知道是什么品种，花瓣层层叠叠，垒得累赘，但红艳艳的，鲜活得好看。他走近了才发觉保存的过好了些，情不自禁多拿眼瞄了几下才恍然大悟——假的。但不是塑料，说不清楚材质，是容易晃人眼的以假乱真。

床铺是大红色，不艳俗，不知道是用的久了还是特意挑出来的颜色，总之是偏暗的，透出一丝古朴的喜庆，无端的让人脊背挺直，两肩紧绷。

凌楠不敢乱瞟，怕董母觉得他放肆，只拿余光粗粗扫一遍，不是出于好奇，就是下意识的，想看看这房间样式，想知道董盛的父母生活在怎样的地方，想由表及里，想爱屋及乌，想了解这个人多一些。

董母正佝着身朝床头柜里掏东西，似乎放得隐秘，在橱柜深处，她用被褶皱包裹的手指翻找了有一会儿，间或有清晰的碰撞声响起，出现又消失，十分短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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