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天雪下的太大,交通不方便,而且最忙的时候也过去了,新任负责人马上就到,为了安全和交接考虑。目前的进度收尾后,贺叙谦给所有人放了半天假。
有很多人哀声哉道,加了这么多天班,就放半天假。也有很多人想快点赶完进度,好连年假一起休,觉得放半天挺好的。
不过放假总归是令人开心的,最开心的是贺椿晖,这几天爸爸妈妈每天都加班,而且一“累”了,就不和她一起睡,爸爸妈妈放了假,她就可以和爸爸妈妈一起打雪仗啦!
李俞童其实不想让贺椿晖下楼打雪仗,这两天降温,好多人都得了流感,他怕贺椿晖也中招,但是谁能抵挡得住一个实心白胖元宵团子黏在你身上又亲又撒娇,像小狗一样合起手来作揖求你呢?于是只能同意。
贺叙谦前一秒还在支持李俞童,条分理析下楼打雪仗的危险,下一秒看李俞童同意了,就麻利的去换衣服穿外套了。
没办法,育儿问题上一定要统一,不然很容易产生矛盾,而且现在因为自己的强迫,李俞童每天都很难过,自己当然要顺着李俞童。
李俞童把贺椿晖裹成了一个球,还给她带上了脸基尼,穿上了雨靴,浑身上下漏出来的只有两个眼睛,就是这样还觉得穿的少。
贺叙谦看李俞童一脸不放心的样子,刻意穿了薄外套,希望李俞童能关心自己一下,没想到李俞童连看都没看他一眼,只能自己去换上厚外套。
贺椿晖被带上手套后,看见贺叙谦带的手套,疑问到“爸爸,你怎么不戴妈妈给你织的手套,那个不是你最喜欢的吗?”
李俞童一愣,他确实给贺叙谦织过一两次手套,但那都是很久之前为了讨好贺叙谦织得了,没想到贺叙谦还留着。
贺叙谦抱起来贺椿晖,隔着脸基尼,狠狠亲了一口,宝宝啊宝宝,你真是爸爸的大宝贝!
“爸爸不舍的戴,打雪仗容易弄湿。”然后含情脉脉的看了一眼李俞童。
李俞童忙不迭躲开贺叙谦的目光,自己带上手套“走吧,我们下楼吧”
等下了电梯,贺椿晖简直像一只小哈士奇,不停的往雪里拱,跟楼下玩雪的人打成一片。这里靠近市中心地标建筑,有很多人在这里玩雪。
李俞童看着女儿这么勇敢,开心极了,一直举着手机给女儿拍视频拍到手机被冻关机。他最怕的就是女儿因为缺少了他的陪伴,变得胆小不自信。
看着龙马精神,龙腾虎跃的贺椿晖,他的心情终于稍稍摆脱了连天的阴霾,好了那么一点,只是当贺叙谦的手揽住他的腰的时候,又变得郁郁寡欢了起来。
他装作去帮女儿打雪仗,离开了贺叙谦,加入了正在狂欢的人。
把心里的郁闷都捏在雪球里,然后甩出去。
三人各自分工,李俞童帮贺椿晖进攻,贺叙谦负责保护看住贺椿晖,防止贺椿晖摔跟头跌到头。
在漫天雪花的世界里,纯白是唯一的存在,让人忘记了一切的不愉快,只想痛痛快快的玩,但是玩的太沉迷,就容易跌跟头,李俞童一个没留神,在跳了一段滑稽的地板动作后,还是没维系住平衡,跌倒在地。
贺叙谦过来查看,发现李俞童扭到了脚踝,打电话让保姆下来把贺椿晖带上去,然后让司机去地下车库里开车去医院。
贺椿晖有点害怕,不敢碰李俞童,抱着贺叙谦的手,掉眼泪。
李俞童摸着贺椿晖的头,“没事儿,啊,不用怕,不要哭,眼泪会结成冰的,我和爸爸去一趟医院,马上就回来。我一点都不疼哦”
实际上疼的恨不得捶地,冬天人的骨头脆,很容易骨折,他怀疑自己就骨折了,不然怎么这么痛!
司机和保姆都行动的很快,本来离医院也不远,但是雪天交通不便捷,又遇上了堵车,贺叙谦看李俞童咬着嘴唇,满头是汗。
打开车门,小心的背起李俞童就走。
走一会儿眼上就落慢了雪,甩甩头在继续寄走。
好不容易到了医院,贺叙谦有些晕头转向。他平时都是直接去他妈名下的私人医院,一进去直接一堆人迎接他,哪里需要他去挂号,拿拍的单子,排队什么的。
还好李俞童还有点生活常识,忍着剧痛指挥着贺叙谦背着自己看了医生。
情况不严重,只是轻微的脱臼,医生嘎巴一下就给正回来了,给打了石膏,开了药,就让他们离开了。
贺叙谦背起李俞童,等走到人少的地方,愧疚的说“对不起,我好像在这方面挺没用的,你那么痛,还得指挥我。”
李俞童没想到贺叙谦突然这么——这么——会自我反省,真是奇怪,毕竟他可是向来唯我独尊的贺大少,但是还是善解人意的安慰道,“没事儿啊,你帮我把我送到医院里,还帮我忙前忙后的,我应该谢谢你才是,你怎么这么爱反省自己了。”
贺叙谦脚下一顿,李俞童话里话外只是把他当成一个不怎么亲近的的朋友,在雪天带受伤的他来医院,就很不错了。
他把李俞童往上背了背“四年前,是我对你不好,没能保护好你,才逼得你不得不开出那一枪,受了很多苦,我不是爱反省,只是现在我希望能让你觉得我可靠,是可以相伴一生的人。”
李俞童有些绷不住了,他把头轻轻靠在贺叙谦肩膀上,开出那一枪,是多少身不由己,贺叙谦为这一枪恨他,他能理解,可是现在,贺叙谦说那一枪是自己的不得已,他就有点想哭了。
“是的,你都不知道你当时对我有多坏。”
贺叙谦感觉到李俞童把头埋在自己的脖子里“你,哭了吗?”
“没有,头上的雪化成水,滴眼里了”李俞童把头拔出来,“我们快走吧,我看见车来了”
贺叙谦没有再追问,只是说“你把头埋我脖子里吧,外面雪还是很大。”然后就大踏步走出了医院门。
等上了车后,过了上下班的高峰期,路倒是不堵了,但是贺叙谦却突然接到了电话,附近郊区出现特大雪灾,已经有十多人失联。
这件事非同小可,贺叙谦虽然关心李俞童,但是分得清轻重缓急,让司机陪李俞童去打车,准备自己开车去往灾区。
李俞童拦下了贺叙谦,“雪下的这么大,你开车也没有师傅技术好,不安全。我们一起去吧,到时候我在车里等你,不会露脸的”
贺叙谦心里一紧,觉得有一种无论怎么做,都无法再让李俞童相信自己的无力感。
“我不是怕你露脸,你刚受伤,我不想让你折腾,既然这样,我们走吧。今晚回不去酒店了,你给女儿发个消息吧。”
说完就开始各种打电话联系相关人员。
李俞童知道他现在忙,跟女儿发完消息,安抚完女儿后,就没再说话。
他们离灾区有几个小时的车程,贺叙谦的电话就没断过,一边打电话,还要一边飞快的在屏幕上打字,看起来灾情确实很严峻。
走到山道上时,有树被雪压断了,拦在路上,贺叙谦和司机去抬树,李俞童看见他俩着急去抬树,没放警示牌,挪下车,单脚跳着,去放警示牌。
只是可能蹦跶的时候动到骨头了,痛的动不了,有些内疚的蹲坐在原地,等着贺叙谦来扶他。
那棵树长了有些年头了,贺叙谦和司机两个人有些抬不动,只能费劲的合力把树拖拽到路旁。
贺叙谦拖完树后,听见李俞童叫他,又急忙去扶李俞童,猛然听见咯咯的声音,抬头一看,发现连雪带碎石正在从陡峭的山壁上滚落,顾不上做他想,就冲向落石正下方的李俞童。
李俞童也发现了头顶石壁上正飞速下落的石块,知道逃不过,以为自己这烂糟的人生终于要烂糟的结束在这里,干脆停在原地不做挣扎了,反正挣扎也挣扎不掉。
却突然间天旋地转,一个宽厚的怀抱将自己压在身下,随后有温热的血,一滴两滴滴落在自己脸上,在冰天雪地里很快凝固。
“联系丁律师”
说完,贺叙谦就倒了下来,失去控制的身体,同石块一起死死压在李俞童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