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家想说的话:】
-----正文-----
煜清隐居多年,一直都是一个人,对什么都很淡然,除了他养的花。
那花是他偶然间得到的,养了很多年。
说来也奇怪,这花养了这么些年,长势很好,叶子也很绿,就是不开花。
煜清也不在意,仍旧养着它。
随着时间的推移,煜清的身体慢慢变差,走路的步伐变得缓慢,开始拄拐杖。到后来,连路也走不了多远了。
他有时候会坐在树荫下乘凉,摸一摸叶子,戏谑地说:“我要先走一步了,这辈子可能看不见你开花了。”
事实上,无论它开不开花,煜清都会一如既往地喜爱这株植物。见到这株植物的第一天,他就对它有一种没来由的喜欢。
这株花长得很好,煜清担心自己走了之后,没人照看它。
他写了封信给自己多年未联系的旧友,希望对方可以在自己离去之后,照顾好它。
几天之后,旧友骑着快马赶到了。
“怎么,如果不是因为有求于我,你是不是打算谁也不告诉,独自离去?”旧友有些生气,双手抱胸,眼神锐利地看向煜清。
煜清歉疚地笑了笑,又提起了他的花。
“你呀你,自己都这样了,还惦记着这花。”旧友有些恨铁不成钢。
煜清并不说话,只是抬头看着旧友,眼神真挚。
“知道了知道了。”旧友别过头去,眼睛里带了点泪光。他想起了多年前,俩人分别时的场景。
他认识煜清很多年了,对方无欲无求的,对什么都不上心。他总觉得某一天,煜清会主动离开这个人间。
在对方决定隐居的那一天,旧友去送别他。临别之际,旧友拉起煜清的衣领,“不准主动放弃,知道吗?”
“好。”沉默了几秒之后,煜清回应道。
冬夜里,简陋的屋子里点着微弱的灯,煜清盖着一层薄薄的被子,躺在床上,久违地做了个梦。
梦里,他可以正常地走路了,通体舒畅,没有病痛。
要知道后来的这几年,他一直缠绵病榻,即使是躺在床上,身体传来的疼痛也让人难以忍受。
小院子里,有人敲门,这么晚了,会是谁呢?
煜清走上前去开门。
门外站着的人长相很惊艳,别着花朵形状的发簪,气质出尘。不知是不是错觉,煜清总觉得对方的身上似乎散发着若有似无的香气。
莫名地有些熟悉,但是煜清能够确定,自己之前从未见过对方。
“途径此地,下起了大雪,不知可否借宿一晚?”玉石一样好听的声音响起。
“当然可以,不嫌弃的话请进来吧。”
煜清拿出了陶杯,倒上茶水。很普通的茶水,那人很认真地品茗。
他们像多年未见的旧友,畅谈了很久。
末了,那人问道:“可还有什么心愿?”
煜清很洒脱地笑了笑,“没什么心愿了,院里那株花,我养了很多年,总也不开花。现在看见花开了,的确很漂亮,这辈子没什么遗憾了。”
那人品茶的动作顿了顿。
天光大亮,屋内的人早已没了声息。
屋外的花开得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