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忽然安静了，什么都听不到，就好像是失聪。

回过神来的时候，路澄和送葬队伍已经越过顾景州，朝着上面走，到了一处坟堆。

顾景州犹豫了很久，要不要上前帮忙。

路澄就已经完成了所有流程，奶奶下葬，棺材埋进土里面。他在旁边撒纸钱，漫天的白色纸钱，就像蝴蝶一样，在空中飞舞。

路澄盯着石制墓碑看了很久，目光悠远，思绪翻飞，好像越过了重重大山，停留在一处安静祥和的水田里。

这里是奶奶口中的故乡，尽管几十年过去，物是人非，已经没有人认识奶奶，可这里是她长大的地方，在这里下葬，可以挨着她的母亲。

“奶奶，你不要担心，我会好好的，再也不会受委屈了。”路澄说到这里就蹲下来哭泣，眼睛红红的，哭了一小会儿怕奶奶担心，连忙站起来，勉强挤出一个微笑。

道别过了很久才结束，路澄随着送葬队伍慢慢地下山去，一路上都在憋着眼泪。

顾景州终究不愿意从树林里走出来陪路澄走一趟，他还在纠结，为了自己曾经说过的那些话，总觉得现在出去实在是没面子，还是等路澄走远了，这才出来。

坟地里有许多没有墓碑的坟包，路澄奶奶走最显眼的位置，占据一大片。大理石制的墓碑旁边还有两个石像，前面摆满了白色的栀子花，还有纸钱烧尽的痕迹。

顾景州看着墓碑上面的黑白照片很久，片刻后才回神。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还是烧了一些纸钱，并且把坟地周围打扫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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