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为官多少年了？”江半夏突然问道。

“有近十年了吧，怎么突然问这个问题？”范清隽被问的有些莫名其妙，但还是回答了。

“数十年，大人可曾忘记以前的日子？”江半夏低了声音道：“不是灾年百姓都无法每日吃上白粥，如今这样赈灾，范大人您觉得妥当吗？”

还没到最艰难的时候就日日两顿施粥，还是浓稠到能竖起筷子的白米粥，等天再冷点，下了雪，没有粮食，之后要吃什么？难道要吃人吗？

江半夏不敢想，作为切身经历过饥荒的人，她不敢想到时候会是什么样子。

“现在是初秋，郊外林子的野果正是成熟的季节，这些人只要不懒，总弄从地里刨到点吃的。”江半夏淡淡道：“树皮、草根、蚂蚱这些都能吃，粮食能省绝对要省，等到冬天天寒地冻，没有什么吃的时候，才能真正的救命。”

范清隽愕然，终于意识到自己忽视了什么，这样的自己和何不食肉糜的晋惠帝有什么区别？

“那么...”他转身就要吩咐粥棚的人明日将米减半，然而却被江半夏拦住了。

“不妥。”江半夏摇头：“范大人你管的是刑名，施粥的事情应该由布政使管，再不济也有知府，插手别人的政务不妥。”

她忍不住点道：“现在你是一省的按察使，不再是名不见经传的大理寺寺正。”

范清隽愣在原地，他一直以来犯的错误就是没有理清楚自己的位置，还当自己是大理寺里的寺正，是个无足轻重的小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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