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这么快就要出发?”宋初一坐起身。
“嗯。”赵倚楼在榻上坐下,沉默不语。
“倚楼,若不想做主将就不做,不必勉强自己做任何事情。”宋初一还算能揣摩出几分人心,可每每赵倚楼心情变化的时候,她都摸不透。
宋初一承认,自己不懂他,而赵倚楼也未必懂得自己。他们之间的感情不需建立在互相了解、包容之上,只需那份真心换真心。
“不。”赵倚楼决然道,“有生之年,若有机会,我必率军直入邯郸。”
这一刻,暖柔的夕阳照在他俊美无寿的面上,狭长的眼眸里融了火色,陡然变得灼烈,仿佛战火燎原,带着血腥的狠戾,非但不温暖,反而显得异常冷酷。他硬朗的轮廓愈发刚硬清晰起来,与室内的柔和格格不入。
他恨赵国,恨那些为权利而逼死他母亲的人。
宋初一清楚的意识到这一点后,忽然生出愧疚来。因为她甚至没有赢驷了解赵倚楼,她太忽略这个准备与之共赴白首的枕边人了。
赢驷指派赵倚楼去攻赵国,是作为君主冷酷,也不失是一种成全。赢驷既然看重赵倚楼的勇武,他那么会收拢人心,不会硬生生逼迫赵倚楼去干不愿意干的事。本就两厢情愿。
然而,宋初一不相信赵倚楼对赵国一点感情都没有,毕竟在那里生活了十余年,他的母亲又极为受宠,童年生活恐怕过得很如意。正是因为美好被残酷的现实击碎,才更加痛心吧。怀念与痛恨厮缠,才最煎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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