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也都看着公堂上的消息,看这一次到底是谁出来顶罪。不管是钱管家,还是别的谁,他们出来顶罪,或者出来买人,都是主子吩咐的,是替主子办事的,现在出了事,就拿做下人的顶罪。
钱昌栋知道,钱管家绝对不能认罪,他若认罪,那墨珩下一个攻击的就是他这个主子。这事的关键在裴文礼,只要陈氏是自杀的,钱管家即便指使人去跟着,也不是灭口!
钱管家看他的眼神,就喊陈氏不是自杀就是别人污蔑他,借以污蔑老爷和小姐姑爷的。
陈氏和裴文礼才刚走出不远,也实在冬天里太冷,这才在一个镇上的客栈落脚。说她自杀,是因为屋里门窗都上了锁,陈氏是上吊死的。
当地官府帮着查的,才说陈氏是上吊死的,因为白天的时候,一个老汉把她的帽子给碰掉了,露出她只剩下稀稀拉拉毛茸茸几根头发,说她是姑子,又穿着俗人的衣裳,姑子落发,头发是剃干净的,不像她一样还留着稀稀拉拉的几根,这分明是得了邪病,就跟人议论了一番。然后客栈里外都知道了,老板娘还不让他们住店。裴文礼亮出自己举人功名,说是带娘亲去京城看病的,求了一番,这才住下。
但鬼剃头的消息传的远,当晚就有人道出了陈氏的身份,是被鬼剃头了,老板娘又撵人,大晚上又没地方去,天寒地冻的,裴文礼多出了三倍银子,这才算答应让他们住一晚。
查证后,当地官府这才说,陈氏是不堪受辱,上吊自杀了。鬼剃头,没人能治好,去了京城也是白去。
裴文礼愤恨难忍,就认定是有人杀陈氏灭口。他娘绝对不会自杀的!之前毒哑他娘的,也肯定是钱家的人!
钱管家拒不认罪,就押入大牢,稍后再审。
钱昌栋连忙就找裴文礼协议,他可以出银子资助裴文礼。
当天夜里,封未就拿到手一份契约文书,裴文礼同意了跟钱昌栋协议,但是为了都留有对方把柄,所以签订了一分契约文书。裴文礼认陈氏是自杀,钱昌栋给裴文礼三千两银子,不再追究罪责。立下文书,一防止一方最后反悔,各自抓住各自把柄。若是事情败露出去,钱昌栋跑不掉一个买凶杀人的罪名,裴文礼也跑不掉一个卖母求财的大不孝之名。
墨珩看过那契约文书,次一天在上堂就不去了,“事情已经反转,我去又何益!?”
两个衙差没请到人,回到衙门把他的话原封不动回上来。
江本新明白意思,来听审的大门口的百姓都不太明白究竟咋回事儿。等听了半天,又是审问又是重新验尸,陈氏成了真自杀,钱管家喊着他派了人去,却是为了保护陈氏的,防止别人谁杀了陈氏嫁祸给他们,因为这个时候陈氏绝对不能死。她一死,就会把罪名赖给他们了。
但他也不敢说那两个凶犯是墨珩找来污蔑他们,只说价钱没有商量好,两方起了冲突。对于殴打方留明一事,钱管家也承认了,但方留明并无伤残,且已经高中为官,他也没有得逞,愿意赔偿五十两银子。
两凶犯一听,不用背个杀人罪名,就算减刑,出了人命最轻也是流放。现在他们只用打个几板子就行了,当然立马应和。
案子很快结了,钱管家就买凶一事重大三十大板,释放。
两个凶犯也每人三十大板,释放。
众人这才都明白,墨珩不愿意再来,说的事情反转是咋回事儿。他们两方人明显是准备用钱私了了。有人鄙夷的骂裴文礼不孝,自己亲娘被害死了,竟然还帮凶手圆谎。难道就为了他们给的一笔银子!?陈氏再不咋样,那也是他裴文礼的亲娘!简直狼心狗肺了!
裴文礼带着陈氏的尸首,和裴老头朱氏回了家,裴宗理买了棺材寿衣,给陈氏装殓,在家停灵,等着裴厚理和裴文博,孔氏几个。
村人都议论不止,说陈氏虽然刻薄奸恶,但死的实在有点不该。看裴文礼的眼神也有些鄙夷畏怕。连自己亲娘被害死了都能卖,还有啥事干不出来的?
方老秀才和方立赶到县城,领了赔偿的五十两银子。
虽然家里现在进项多了,但五十两银子也不是小数目,方立看他爹拿着银袋子,眼神时不时就看过去。
方老秀才跟裴芩和墨珩商量,“大郎当初也没事,一点皮外伤也就不提了。这个银子,咱们不要,就赔给李宝祥家吧!”
裴芩还没来得及说话,方立就站了起来,“凭啥啊!?这是赔偿给我们家的,赔偿给大郎的,凭啥要给了李宝祥家!?爹你糊涂了吧!?”
方老秀才看着他面色一沉。
方立忙改口,“不是…我是说爹想岔了!这五十两银子明明就是赔偿给咱们家的,他李宝祥断了胳膊,咱们不也是给他治好了吗?补品都不知道给他们买了多少,还认了他做干儿子,跟咱家攀上了干亲,还想再把这个五十两给他们,他们想得美呢!”
“五十两银子你就看在眼里了?以后给你五百两,五千两,你是不是就把爹娘杀了!?”方老秀才气的怒骂。
“那哪能啊!这根本不是一码事儿!”方立连忙道。
“不懂个狗屁!”方老秀才怒骂一句,银子是坚决要给李宝祥家了,不仅要给,还要大张旗鼓的给。
方立还不满的嘀咕,“又不是她们做着几样大买卖,五十两银子说给就给人家了,卖多少酸笋和红薯粉才能赚这么多。”
“等你当了家,我们家就完了!”方老秀才已经决定,以后只让方立管小事儿,决策的事绝对不能由他来,更不能让他来当家。
裴芩虽然不待见李宝祥家,但这个银子也不能自家收着,李宝祥跟方留明一块挨打,断了胳膊又认干亲的事当时闹的也沸沸扬扬,官府既然赔偿了银子,就该给李宝祥家送去。
裴茜心里也觉得李宝祥家根本不配,李宝祥被打断胳膊,也是他自己没跑掉,硬是结了干亲,借着机会就来她们家,竟然还敢对她有非分之想。
而此时,李家已经在准备喜事了,李宝祥和余家闺女余晴秀定亲后,当即就定下了婚期,年前成了亲,也好让李宝祥专心明年的科考,有个人伺候,过年也有新媳妇热闹。
五十两银子被大张旗鼓的送去了李宝祥家,对于这一笔意外之财,李婆子和李老汉都高兴不已。
村人也说方家高风亮节,五十两银子肯定是墨珩和裴芩跟官府争取到的,赔偿的银子也是赔偿给方家给方留明的,他们却一两不要,全部拿来给了李宝祥。李家攀上这门干亲,真是走了大运了!
李婆子原本还很高兴,五十两银子可不是好挣的!可听了外面都在夸方家的人多好多好,他们家多走运才攀上这门干亲,就一盆冷水浇下来,恼怒上了,“我儿子要不是为了他方留明断了胳膊,早就考中功名了!咋不说他们害的我儿子到现在都没有功名,还把媳妇儿给休了!?啥好话都让他们落了!”
李老汉劝她千万别在外面说,“今年等儿子成了亲,再去请教请教,让他们帮着走走路子,明年争取让宝祥考中功名才是最重要的!”
李婆子就是愤恼不高兴,“他们要是肯帮,宝祥早就考中了!”
“今年再说就好说了!儿子马上娶亲了,你就别折腾事儿了!”李老汉也怒恼,但人家不帮,他也只能心里骂骂。
李婆子气了一出,也知道生气不管用,等着余晴秀进门,让她也往娘家使使劲儿,毕竟余氏不是她亲姑姑,也是堂姑姑,她们都是一门的人,以后也改口叫干娘了的。
裴芩身子越来越重,李宝祥成亲,还下着小雪,就都没去,只让张庚山作为管事送了一份贺礼。
李婆子更是不满,她还亲自去请了,就指着裴芩过来撑场子,竟然一个都不过来,只派个下人!给的贺礼也比方芳出嫁差得远!
她不想想,李宝祥只是认了方立和余氏做干爹干娘,不说跟裴芩姐弟,跟方辅都没有关系,还好死不死打过裴茜的主意,裴芩会给他们做体面!?
成了亲,李婆子就让李宝祥和余晴秀去各家走亲戚,认门认亲,其中没少掉的就是柳儿巷。
余晴秀梳妆打扮起来,衣裳也换了大红绣花缎面袄,人打扮的很是喜庆,小金钗和银步摇戴着,也增添了贵气,满脸笑容的张口叫裴芩表姐,“我跟方表姐是表姐妹,就也随方表姐叫夫人表姐了!”
裴芩呵呵呵笑,让他们坐下别客气。
裴茜冷眼看着,不愿意跟他们多寒暄,要不是怕长姐又犯抽,被他们一哭一说,再让了啥,她也不会在这盯着。
本来就不熟悉,寒暄后,就有些冷场。
余晴秀有些尴尬,想到她娘教的,拿娃儿说话,没有人不喜欢听人夸自家娃儿好,就开始围着九儿说话,“…都说是长得像表姐夫,以后长大了肯定惊艳众人!”
裴芩两眼朝屋顶看,又来个夸那死瞎子美的。
余晴秀还没有见过墨珩,方芳出嫁去的都是女眷,她也就那一次去堂姑姑家。看九儿实在长得精致漂亮,忍不住想墨珩该有多俊美,让人提起就夸,还生了这样标志的闺女。
李宝祥也在等墨珩回来,先前墨珩说他心气浮躁,再考一年也考不中,他起先气怒,后来想想,他也的确有些焦躁,一年年考不中,想娶裴茜借势又不得门,所以他学问是有,就是没有沉下心,这才没考中。这一次,也是借着机会,定然再跟墨珩请教几招。
而墨珩此时,正被李宝莲拦在了路上。
她出来转悠,路边结冰,阴凉的背阴处都没有开化,就滑倒了。看到墨珩从作坊过来,她干脆就不起来,在路边捂着脚嘤嘤低泣。等墨珩走过来,就梨花带雨的求他扶自己起来。
西半边村子住的都是孙姓人,张世千家在东边。她竟然跑到西半村,还摔倒在他回作坊的路上。墨珩只冷眼瞥了下,径直走过去。
“墨公子!墨公子救救我吧!我已经摔在这半天了!”李宝莲哭泣着祈求。
墨珩直接回了家。
李宝莲不甘心的低声哭泣,就算是给他做妾,她也不愿意跟着张世千啊!
余晴秀看着墨珩睁大眼倒吸一口气,她只听人说,却不想裴芩的夫婿竟然长得这么俊美。
李宝祥忙起身见礼,“…。以后咱们两家更亲,我也该改口叫表姐夫了!”他笑着打趣。
墨珩淡淡的道,“回来路上见你妹坐在地上拦着让我扶,你还是过去把人扶了吧!”
李宝祥的笑顿时僵在脸上,看他神情淡冷,又想到妹妹,顿时脸色轰的一下烧了一层,羞怒的咬了咬牙。
裴芩挑了挑眉,坐在地上,不是摔在了怀里?
墨珩暗瞪她一眼。
裴芩摸摸鼻子,端了一旁的茶杯喝水。
裴茜阴阳怪气道,“李宝莲坐在地上起不来,可别说摔断了腿,你们当哥哥嫂子的,还是尽快过去看看的好!”
余晴秀没想到见墨珩第一次竟然这样无地自容,李宝莲经常住在娘家,她嫁过去后,才刚回了张家,却不想弄出这事儿。坐在地上拦路让墨珩扶她,这不是……她又不是寡妇,咋能不守妇道!
李宝祥有种奇耻大辱的感觉,却也只能拱了拱手,把这个慌圆下去,出去看李宝莲。
余晴秀自然跟他一块。
俩人脸色难看的出来,李宝莲已经自己爬了起来,伤心失落的擦着眼泪往回走,李宝祥顿时阴沉了脸,怒恼的瞪着她。每次他受辱,多是因为她做的蠢事!这次本来是借机会认亲,也让墨珩推辞不掉帮他一把,却不想她关键这个时候,竟然做出这种有伤风化的事害他!
李宝莲看到他们,脸色一僵,眼泪顿时突突冒出来,心里对他当哥的也有怨气,“要不是你,他也不会那么嫌恶我了!”不是恼了她哥哥和娘的哪些事,墨公子又岂会不理她!?
见她竟然还怨怼他,李宝祥脸色发青。
余晴秀也第一次见李宝莲一样,眼神带着惊诧的看她。她都成亲了,就算是嫁的那个张世千,以她之前的名声,也过得去了,竟然拦路让墨珩扶她,不觉得有些羞耻吗?
李宝祥已经懒的多理她,过来低声咬牙道,“你要是再不知羞耻的坏我的事,以后你就没有娘家了!”
“我不过说一句,你那么凶干啥?要不是因为你,我又咋会认识那赵俊超,认识张世千,被害了一生!?”李宝莲控诉着他哭起来。
李宝祥简直气的七窍生烟,又警告她一句,甩袖离开。
余晴秀看看李宝莲,刚嫁过来时,她看这小姑子一脸忧郁,自艾自怜的样子,还以为读书人家的女儿伤春悲秋些,没想到她……又看了一眼,提醒她一句,“回头就说你扭到腰了,一时没有站起来。”快步跟上李宝祥。
等回到柳儿巷,余晴秀尴尬的解释,“那边地滑,宝莲摔倒扭了下腰,一时没有站起来。”说墨珩误会了。不然他们再来往,也实在不好说话。
李宝祥也拱手,说李宝莲太冒失,不常出门,少有人结交,见墨珩是认识的,就求救了。把话圆过去。
墨珩只淡淡接应两句,没有再多说。
等吃了饭,李宝祥再请教学问时,就底气不足了。
墨珩给他指出策论的几处不足,就让他多看书,把之前写过的策论,再潜心练习一遍。
李宝祥觉得这根本就没咋指教,墨珩始终看不起他,不愿意多教他一点。裴文东是裴芩的弟弟他不说了,那个赵雍,只不过是别人家的一个小少爷,也把他给教成了少年秀才。他再不考个功名,年龄就越来越大,和方留明也差距更远了!
回到家,没有听墨珩潜心练习,找李婆子抱怨李宝莲又要害他,让李婆子把李宝莲管住了,“她都已经嫁给了张世千了,这时候才去找墨珩,只会让我难堪!要是因为她惹怒了裴芩,给我科考下绊子,我这辈子都别想考中了!”
李婆子脸色黑了红,红了又青,也骂李宝莲这个时候添乱坏事。
余晴秀在屋里听着,没敢出去,怕公婆觉得难堪。但他们说的话,还是听见了的。她想,就算是之前,李宝莲一开始看着挺我见犹怜的,但多看几次,就跟裴芩差着不少。墨珩又长成那样仙神般的,也不会看上她吧!?
李宝莲开始嫌弃看不起,张世千家里人还都让着她,觉得高攀了,都敬着她,纵着她。但时日久了,她还一个劲儿的作。被流产的那些愧疚,也一点点被她自己磨没了。也就张世千还纵容着她,宠着她。
裴茜之前和长姐长姐夫一块出门去作坊,也碰见过李宝莲,“只没想到,都成亲了还犯贱!不要脸!”让裴芩盯紧了墨珩,“那些人家,都是证实怀孕了,让狐媚子钻了空子爬了床!你要是让人爬了长姐夫的床,就等着哭吧!”
裴芩把话转给墨珩,“你要是让人爬了你的床,就等着哭吧!”
墨珩愣了下,抬头看她,俊脸黑沉,“只有你敢爬我的床,还有谁敢?”
“老娘那是被你拖过去的!”裴芩黑着脸道。
“嗯。我的衣裳也是你扒的。”墨珩点头。
比污,她是比不过这个禽兽级别的了。裴芩没好气道,“我饿了!”使唤他去弄吃的来。
墨珩弯了弯嘴角,吩咐外面的张庚山,去厨房把炖的鱼汤端来。
很快张庚山就端着两碗鱼汤,配了两碟蒸饺和鱼丸,拿过来。
前院,裴茜和九儿姨甥俩已经吃过了,领着她出去看热闹。
裴厚理和裴文博,孔氏带着闺女裴清雅回来了。
从通知消息,到他们回来,都一个月多了,要说他们没耽误,那是绝对不可能。而裴文丽,没有回来奔丧。
时间拖的太久,纵是冬天,陈氏的尸首也发臭了。
朱氏嫌弃的不行,让人回来了,就赶紧的埋了。
而陈氏的死,最不愿不甘的就是裴文博了。他都已经十七了,翻过年就十八了,再守孝三年,他都多大了!?再说他已经在京城相中了一家的小姐,三年孝期过去,人家早就嫁人生子了!
裴厚理也哭的很沉痛伤心,不过他哭儿子前途再次被毁,小儿子亲事被耽误,这个孝期得守过去。至于陈氏死了,他也就刚开始难受了几天,就觉得总算轻松了。再也不用对着陈氏那张黑丑刻薄的脸,处处管着他了!
很快陈氏就被埋了,老裴家没有大宴宾客,也没多少人要宴请,摆了几桌意思意思就过了。
孔氏又回到这个家里,没了上头的婆婆欺压,但她知道,很快裴厚理就该找个后婆婆来,依旧压在她头上。朱氏也看大房更加不顺眼,开始使唤她了。她知道陈氏死的蹊跷,裴文礼又蹊跷的没有追究,就跟钱婉秀商量,“我婆婆她不在了,我一个人一大家子也伺候不过来,爷奶都年纪大了,二婶二叔又不常在家,不如买两个婆子回来伺候?”
“婆子手脚不利索,要不买两个丫鬟吧?”钱婉秀看着她,眼中闪过嘲讽。以为有她的把柄了,想来拿捏她!?就凭她孔氏,还不够格!
孔氏一阵气短,“小丫鬟不懂事,又不勤快干活儿,买婆子懂事勤快,即便手脚不如小丫鬟利索,但胜在做事会沉稳些。我婆婆刚去了,要是买了丫鬟回来,她们不懂事,还不乱嚼舌根子?”
钱婉秀想到那三千两银子,点点头,“说的也是!你们做了决定,我也不好插手。左右房子盖的大,我们又不常住,买两个婆子也足够住得下!”她屋子盖了,一年四季衣裳买了,还想让她什么都出了!?
孔氏好一会才点头,应和了一声,去跟裴文礼说了买婆子的事儿。
家里的私房银子现在都在他这,拿了十两银子给她,让她去看着买。
孔氏挑了两个年长点的买回来,安排住在后院的矮房里,做饭做家务。
村里看他们刚埋了陈氏,就买了仆人回来伺候,日子立马过奢侈了,家里的人都不干活儿,使唤上下人了,都指指点点的,说裴文礼得了一大笔银子。
朱氏听了,也惦记,私底下问话裴文礼,得了多少银子。
裴文礼只说是陈氏的一点陪嫁,至于别的银子,只有钱家给的几十两银子丧葬费,也用差不多了。他准备拿这银子买几本书和笔墨纸砚,在家里守孝,潜心研究学问,也给裴文博定一门靠谱的亲事。
朱氏心里猫抓似的,偏偏又问不出来。问钱婉秀,她也是说就几十两银子丧葬费,别的没有。否则钱管家跑不掉买凶害人命,裴芩那个小贱人也绝对不会放过她爹!
各家各户开始准备过年了。
裴文东捎了信回来,说是年前赶不回,和萧雍,常咏麟在外面过年,还给家里捎了东西。每个人都有,九儿更是一堆,吃的玩的。
里面最多的就是点心了,两大盒带骨鲍螺,两大盒榴莲酥。
榴莲酥还不稀奇,带骨鲍螺被称为点心圣品,有钱难买,是各大勋贵家族极为喜爱的一道珍品。
裴芩吃着也就那么回事儿,奶油和乳酪她都吃够了。她觉得榴莲酥倒是很不错,连吃几块。
裴茜和九儿都喜欢,尤其九儿,两大盒她自己就干掉一盒。
“长姐!?”裴茜看着吃空的盒子,叫裴芩。
看她眼神,裴芩嘴角微抽,“我不会做!”
裴茜一副‘她怎么当娘的’样子看着她,“九儿喜欢吃!”然后扭头对九儿说,“你娘会做带骨鲍螺。”
“娘,做!”九儿立马道。
“娘不会!”裴芩黑了脸。
“娘会!”九儿坚信。
“娘不会!你小姨会!”裴芩认真的告诉她。
九儿立马转向裴茜,“小姨~”
裴茜狠狠白了长姐一眼。
裴芩笑,“我跟你们一块去挤羊奶吧!”
三人收拾了正要出门,张庚山神色有些异样的过来通禀,“门外来了位章少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