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着手里厚厚的折子,心里发酸,眼圈泛红,从不曾想过,自己也会为他难受。
二月下旬,林牧之张九郎一行人回来了,风尘仆仆,进宫叩见了永锦,张九郎便单独来了武王府。
他给了容兕一身裹满了血污的碎甲和一个长长的木盒:“玉坤寒死前交代我两件事,把他埋在边关不必带回来,长安的衣冠冢里就放进这些就好,还让我日后如果遇到步军侯的儿子,对他多多包涵,步军侯对他的好,他记一辈子,我去他住处找过,什么东西都没有,我问了先前与他同在滇南的人才知道,他见到可怜的人就随手给了,没攒下什么俸禄,另外,他让我帮他问问,能不能把他母亲和姐姐迁回玉氏坟地。”
容兕打开盒子,里面就是一把套着布袋的普通油纸伞,伞柄上系着一串已经脱了色的流苏,已经不知是何年何月的物件了。
看着血淋淋的碎甲,容兕鼻尖发酸:“他走的,难不难过?”
张九郎抿唇:“那一刀,劈开了盔甲,砍断了他的肋骨,失血过多,发现的时候已经没多少意识了,一路上被匈奴追着,他一声没吭,撑着力气交代了我那些话,便闭眼了。”
“埋在边关何处了?”容兕落了泪,语气却依旧平静:“可会被匈奴掘坟?”
张九郎咬牙:“随所有战死的人一起,化成灰,洒在了边关。”
化成灰了?那便是连尸首都留不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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