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是人,是人!”钱宁哭着,蓬头垢面,样子与他平日的光鲜不堪比较,“奴婢还留着一口气,死不瞑目。”
圣上低头看着抓着自己脚踝,匍匐在自己跟前的钱宁,问道:“你没死?那为何……”他看了赵承煜一眼,“为何承煜回奏,说你死在长安城?”
钱宁哭,哭的肝肠寸断。
幼清跪坐在方明晖身边,视线落在钱宁身上,他穿着的是东厂总督的袍服,可衣服上满是褶皱,风尘仆仆,细腻白皙的面上也落了灰,这么一哭就显露出深浅灰白不一的沟壑,和戏台上唱戏的角儿差不多,但他抓着圣上脚踝的那只手,却是干干净净不留一丝尘埃。
她挑了挑眉。
“你起来。”圣上皱眉,“跟个女人似的,哭哭啼啼成何体统!”
钱宁就从袖子里拿了个帕子出来,跪着直起身擦着眼泪,留恋的看着圣上,道:“奴婢原是要死的,都被人埋进土里了,只是在死前没见到圣上一面,奴婢舍不得死!”
圣上满脸惊讶,还不曾见过谁埋土里了还能活着出来。
而赵承煜在一边已经是呆若木鸡,钱宁怎么可能没死,他是千防万防试过几次鼻息和脉搏,每一次都确认无疑,他怎么可能没有死?!
这事儿,说到天边去也没有人相信。
而且,他也亲自看着人钉上棺椁,抬着出城葬在了郊外,埋的深深的,什么人能屏息一天一夜,什么人能被埋在地上过后,还能顺利的从棺材里爬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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