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一如的预估显然有些过于乐观了。
次日,薄薄细雨下得断断续续,道路泥泞,几人原先还没有意识到危险,直到牧成的马陷在一处泥淖中,越挣扎便陷得越深。
深秋时节,某些泥淖的表面在冻雨中凝成硬而脆的泥面。
它看起来与普通路面无异,然而人一旦骑马走上去,马蹄便立刻踏碎冰面,令人泥足深陷。
最后他们只得弃了那匹花马,勉强终于将牧成救了出来。
这样的险象,让赶路最急的牧成也不得不暂时放弃冒雨前行的计划,几人在附近找了一处空屋避雨修整,也给牧成换了一身衣服。等到次日再出发的时候,每人都捡了一根趁手的树枝当作手杖,牵着马往北走。
昨日陷在泥潭中的马已经死了,它的前半身深深地扎在泥面以下,只有一小块马背还露在外面,几人路过的时候都心有戚戚,不忍去看。
这一大片泥淖地磨平了三人的脾气,光是穿过这里,几人就花了将近三天的时间。
夜间三人讨论的时候,都一致认为这条路应该是已经废弃多年了,才会这样毫无预警。想想那批原本要从江洲回涿州的商队吧,他们不止有马有人,还有一车一车载满货物的板车。
三人牵马经过这里就如此艰难,更不要说是一整个商队。
果然,才离了这片泥淖地半天,他们就在路边看见了茶铺,几人都松了口气——这种茶铺的出现一般都意味着大的城镇就在附近,艰难历险的旅人可以在这里暂时休息,并且打听一些城里城外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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