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过丫鬟递过来的方子,看了看,她并不太懂药理,只觉得那墨香扑鼻,字迹隽秀圆润,似他的人一样温和。
当日在青州家里时,她曾拿了他写过的方子模仿笔迹,是为了造那桃色的花笺,本以为已经熟悉了他的运笔,却不想此时再次看到,才发觉这字里行间的细致温润处,她是学不来的。
他走得利索,她却还有一句话未曾问他。
他该是明知行针之事会有多少忌讳的罢,且如此凶险事容不得半点差错,若是最终未成,他可有想过该如何收拾,又如何面对或许会出现的,别人对他医术和德行的指摘,以及,蓝泽的怒火。
襄国侯再不济也是一朝侯爵,他只不过一介升斗小民,这其中的险要关窍,他是否想得清楚?
如瑾看向窗外,因着为秦氏防风,所有窗扇都是紧紧合着的。她这样看去亦看不见什么,何况人已出了院子,即便开窗也是什么都看不到的,只徒劳看向院门的方向罢了。
她对着虚空想起他润泽干净的眸,温和有力的捏针的手,还有染了血迹的青衫。她有一种错觉,仿佛那点点血痕像是开在青石墙边的梅花,是不是唯有他这样的人,穿了沾血的衣衫也不显得邋遢。
如瑾在这里出神,一个传信的丫鬟却近前低声附耳道:“姑娘,凌先生另外写了条子,让姑娘避着人看。”
丫鬟用身体做挡,避开屋中其他人,从袖子里掏出一个小纸条,脸色有些古怪,又忙忙补了一句:“奴婢不识字,不知道上面写的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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