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潇一边认真地打量着顾夕颜,一边心不在焉地回答着齐懋生的话:“你以为我想干这种没品的事!是魏夫人啦,她一而再,再而三地在我耳边唠叼,最后还拿出父亲临终前的遗言……你也别皱眉,我也是没有办法了!”
炕几上一盏不大的瓜型玻璃灯发出弱虚的光茫,照在齐懋生粗犷的象石膏像般的面容上,冷竣而又生硬。
他黝黑的眸子深沉似海,左手的食指无意识地轻轻地抖着。
齐潇一眼撇过去,吓了一跳。
他们即是一起长大的同父异母兄弟,也是竞争对手,对于这个比自己只大三个月的哥哥,齐潇了解齐灏超过了对自己的了解。
这样抖动食指的小动作,实际上就是齐灏一种震怒的表现,抖得越轻、越缓慢,他的情绪就越愤怒。象现在这种情景,根据他多年和齐灏打交的经验判断,齐灏此刻非常愤怒,而且处于一触即发的边缘。
天子一怒,浮尸百万!
齐灏虽然不是天子,但在燕地,他就等同于天子。
最重要的是,齐灏并不是一个脾气暴躁的人,他的性格中更多的是隐忍。齐潇和他做了二十八年兄弟,象这样的情况,他伸出十个指头都够数了。
齐潇仔细地回忆了一下自己的言行,好象没有什么事情能惹得齐灏这样恼火。
难道是……
想到这里,他的目光不由地瞟向了内室。
将两间的屋子分割成内室和外室的喜鹊登枝落地罩挂着帷帐,碧色的多罗呢厚重地垂落着,密密匝匝隐匿了内室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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