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凌乱的黄昏,医院走廊上的风声一阵连着一阵。
待朱家接人的车开至楼下,医生和护士们都下去,死沉沉的院子又喧嚣起来。
此刻启澜才回过神来。
不觉已经停留三个多小时了。
朱涓涓刚哭过三轮,启澜扶着她起来。
“我该走了。姐姐保重。有事随时找我和二哥。”
朱涓涓想说很多话,却噎住了。
仿佛是第一次见到启澜,瞪大了眼睛,把他看了好几回。
最后,她走到床前,把父亲的手轻轻抬起,将手腕上的表解下。
这块手表,她父亲出国考察时所买,戴了快20年了。
它的芯特别好,走的准,又特别耐看,样式一直不过时。
她呵了呵气,把手表拿手绢珍惜地擦了擦,缓缓地说:
“启澜,拿去作个纪念。”
“涓涓姐,”他摇着头,“朱伯伯的手表我不能收,你还有两位哥哥,留给他们才对。”
“拿着,我看是爸爸的意思,”她压低了声音,
“别对任何人说是我爸爸的,今后你戴着它,他在天上会保佑你的。”
启澜握住手表,把它装进贴身的衣袋:
“好的,我先保存着不戴,怕不小心弄丢了。”
他不忍心再看她眼中的泪,急急忙忙转身,朝着表情安详的朱先生再次深深鞠躬:
“伯伯,我会保护好姐姐,请您放心......”
朱涓涓把他送到门口,关了门,却站在窗边反复拿手绢抹着泪。
待启澜的身影不见,楼梯上的皮鞋声咚咚,熟悉的声音响起,是她的三哥朱行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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