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姜抬眼,与沈二爷的视线相碰,那般温柔且平和,似乎她无论说甚麽,他都能包容并接纳。
蜜蜡焚成烛火明,映亮纱窗外白鹤毛羽片片飘落。
曾在田府时,父亲将她扛坐肩头,在园里笑着飞跑,她伸展手儿接那乱琼碎玉,母亲和哥姐们热热闹闹立在廊前;
转瞬却是秦府廊前,她独自冷冷清清站着,点点沁凉扑面,依旧盯着乌油院门望眼欲穿,苦等秦砚昭来给夫人请安;
院门外八个太监抬着明黄步舆噶吱噶吱经过,她怎又成了心若死灰的皇后,坐在大炕上托着腮,透过窗牖看飞盐撒粉漫连天。
这样的雪色年年相似,却是年年心境不同,沉默难成语,仿若已三生。
田姜最近老是做梦,好的坏的,欢乐的悲伤的,深情的薄情的,总在光怪陆离的影景里帧帧忽闪错乱,她凭借冯舜钰留下的册子,终是理顺了许多事。
缱绻亲吻沈二爷硬糙的下颌,对这个男子她有很复杂的思绪,轻声问:“二爷,田家的案子同你有关吗?”
”没有!“沈二爷答的极快,顿了顿垂首要看她的眼:”你还不信我麽?“
她不让他看,如他说着不堪事时,不让她看他一般。
”我信!“她回道,答案其实在徐令胡同再见沈二爷时已想好,他为她焦急落拓的模样,再是铁石心肠的人也会被捂化了。
沈二爷是个深谋远虑、顾全大局的男子,若真与田府案有甚麽瓜葛,他决计是不会来招惹她的......哪怕心底再欢喜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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