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时间，宫然一直都觉得自己是一个自相矛盾的纠结体。

他想要维持原本的善良，就算当时被老太太逼迫压榨，也尽量保持着自己的初心不变。

但是，那天报复乔朋的时候，他的暴虐和狠厉，又完全不受他自己的控制。

甚至事后，他还有种非常爽利的感觉。

那一刻，宫然就非常清楚，他原本善良的初心，已经被他亲手弄得面目全非。

他可能需要一段时间，来好好的净化自己。

但是这段时间，宫然每天晚上闭上眼睛后，总是能够想起那天的场景。

肮脏污浊的死胡同里，乔朋嘶吼着咒骂：“宫然，你好狠！你早晚会遭报应的！”

想起乔朋那双混合着绝望和仇恨的眸子。

午夜时分，宫然依旧没有办法令自己入眠，躺在床上，睁着眼睛，陷入沉思，大脑里仿若打翻了的浆糊，一片混乱。

他至今已经不知道自己究竟算是善，还是恶了。

他不想成为恶，可是却在不知不觉中，踏入了恶的沼泽，身上沾染了污浊。

这段时间，宫然失眠了。

每天早上起来，脑袋仿佛塞了沙袋一样沉重。

他的眼睛下面，已经有了明显的黑眼圈。

曾经澄澈明亮的眸子，终究覆盖上了一层黯淡。

宫然低着头，一半的脸掩藏在灯光打落下的阴影之中，他紧抿着嘴唇，没有说话。

宫枭目光平和的看着低头不语的少年，沉默了片刻，他浅声开口：

“你是不是觉得我会骂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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