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没有比想象的好，也没有比想象的差，她不该对中国高度发达地区充满离奇的田园想象，当然也不能对其抱有基建大国审美之外的情趣期待。

言青川努力睁大眼，想凭一己之力把酣睡后的眼屎，给排挤出去，未果，只好不情不愿地抬起胳膊，搓着因为戴过一天隐形眼镜而发涩的眼角膜。当然胳膊也没好到哪里去，哪怕是性能卓越（她承认。宽敞的真皮座椅确实舒服）的保姆车，也不能保证她时刻保持一个健康的睡姿。

揉完眼睛，言青川顺势已肩膀为轴，曲起手臂在半空画圈。酒店前台宽敞空旷，有一些看起来毫无必要的大型装饰物，但另一些很必要的，比如单人座椅（而非类红木的长条沙发），就被设计者很自然地忽略了。

大厅的空调温度低得惊人，门外还有少许贪恋人间的夕光，但天色已经发蓝，不是很均匀的，像蓝墨水池子里又投进一只已经写完五个大字的黑墨毛笔。粗糙却直白的路灯、店招，往池子里咕噜出肥皂泡泡，游移、朦胧，又易碎。

冷气揪起她的胃，冷颤一路抖到胸腔，言青川喜欢这种略带了些灵魂出窍的感觉。

“青川，青川”，连着两声，外加余光里靠近的人影，才把她从某个场域里拽出来。

齐蓝深深看她，抽过她手上的行李箱，虚托着背往前带，“还需要你做个人脸记录”。

言青川的身份证倒扣在一个方形面板上，她的脸很快经由摄像头出现在精度与显色度（最重要的是角度），都很诡异的屏幕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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