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坐在大巴上，不是开学季，车上人不多。杨子妍有点晕车，所以就找了个比较靠前的位置。

每到一个站点，司机都会停下，沈知遇投币上车。他走到杨子妍的座位前，跟她旁边的人换了下座位。

杨子妍最近很忙，也累，昏昏欲睡，车一晃，她歪头往车窗上靠。沈知遇伸手，垫在车窗上，有效减免了疼痛感。

司机从镜子里看到了，不好意思地说了声抱歉，沈知遇把手指竖起，让他不要说话。

他把杨子妍的头轻轻掰过来，让她靠在自己的肩膀上。他身上有很熟悉的味道，杨子妍在睡梦也觉得很舒服。

冬日的阳光不强，照在她脸上显出可爱的小绒毛，睫毛卷翘，琼鼻挺立，殷红的唇瓣微微抿着。

沈知遇看了一会，就直起身子。默默地，在心里用很小很小的声音叫她，“阿妍。”

他没有把杨子妍送到终点，在车子到站之前，他就准备下车了。沈知遇把自己的衣服脱下来，披在杨子妍身上，动作极尽温柔。

车上的乘客开玩笑，“小伙子，这是你女朋友吗？”

沈知遇垂眸看着杨子妍，舍不得一眼又一眼。

她啊。

我用名垂青史的成就，换了来世的擦肩。从此在漫漫长夜，徒留我一人寿终、正寝。

她算什么呢？

求之、不得。

心里有个声音提醒他该走了，到时间了。

他拿起手机，在备忘录上编辑了一段文字。

文字很长，他编辑了很久很久，像一个临死前的老人在交代自己的身后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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