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嗔在半夜醒来，他坐起身，摸了摸额头上的沁出的汗水。

他做了梦。

梦里，苏梨一身红衣，像是被染了半身鲜血，她说：“你骗我。”

接着画面一转，他又看到苏梨想起了一切，她目光是前所未有的冰冷，站在所有正道之人的对面，手持长剑，冷眼以对。

她手中的剑，上面一滴滴血流到地面上，她的脚下，是一具具尸体，那全是被她杀死的人。

她大开杀戒，让正道之人恨不得将她就地诛杀。

那是一场不死不休的战斗。

最后，他看到她死了。

然而直到死，她都没有再正眼看过他。

玄嗔觉得心口有些胀痛，他第一次体会到了什么是心痛。即便他梦到的一切都没有发生，但即便是个梦，他都觉得无比难受。

若是有一天，她真的想起了一切，该怎么办？

她会死的。

正道的人不会放过她的。

玄嗔闭上了眼睛，念着经，想让自己平静下来。

然而佛经失去了平心静气的功效，它只会让玄嗔越来越觉得烦躁，他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在遇到她的那一天开始，一切都已经朝着不可预料的地方前进，他已经没办法控制了。

不能让她想起来，如果她永远没有记起自己的身份，那么她就是那个看着天真纯良的普通姑娘，而不是曾经那个人人谈之色变的妖女。

玄嗔的眼神坚定起来，无论如何，他都要看着她，让她在自己的视线中。

或许，他不应该留着她在荣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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