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如何迷惘,也明白过来,宝宝的爸爸不在了……
那条路,明明只走了不到半小时,却仿佛走了很久很久,久到,有的人从这条路走出,就再也不能走回来。
女子全然不知道后面跟着两个人,梦游一般走进了小区,梦游一般在小区晃,孩子月份尚小,看不出怀孕,矮小瘦小的个子单薄得像道影子。
陶然站在苏寒山身边,一直看着女子晃进了一栋楼,看见那栋楼某一层里亮起了灯,身边的苏寒山才微微一动,默然往回走。
他似乎忘了她还牵着她的手。
沉默,依然紧紧压迫,回去的路,又长又冷。
陶然一点儿也不好奇这个“爸爸”是谁,是谁真的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是人家的挚爱,是宝宝的爸爸。
应该也是苏寒山的谁。
世界上每一个人都是。
对你而言那些微不足道的陌生人,都会是有人的挚爱,是某人的某人;你捂着胸口也触摸不到的痛,于别人却是痛彻心扉。
此时的陶然,除了胸口被沉闷压得痛,手腕也痛。
苏寒山握着她的手,很用力地握着,或者不能叫握。叫钳?叫勒?不管动词是什么,她想,她的手腕上一定已经留下了指印。
他的内心里是有多痛,才会通过这样的方式,把痛传递出来?无声,却更重。
她再度想起六年前丁香树下的他,想起护士长那句“他的母亲,曾参与抗击非典……不幸感染,牺牲”。
她忽然站住了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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