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宴是看着云濯面上的神情由不耐烦变换成温柔的。
在这一瞬间里,他忽然想起很多事情。
那是他一度以为自己已经忘却了,或者被更多的人事掩盖住的往事。要知道人这一世,总是被覆盖住的,去时的路覆盖住来时的路,新交的好友覆盖住旧日的知己,就连窗前檐下的花,也是今年胜过去年红的。行到末了,能够抓住的,仅剩到头的一点光影。
可是方才云濯的神情,却让他想起来那些堪称久远的往事。
久远到,像山长水远里的一段朦胧飘渺的旧梦。
那时候的云濯,喜欢穿颜色老成一些的衣裙,譬如藏蓝,石青之类,尽管年岁不大,但面上时常是端庄肃穆的,同岁的小姑娘在那个时候大多是娇艳的,像院子里带着露水的初来的花,但云濯却不同,她是端丽的,已经是一朵花开到全盛时候的艳绝模样。
但她也有娇软的一面,两人渐熟络起来以后,她的一颦一笑里都带着调笑的意味,又有些全然信赖的意思,好似只在他面前暂得了一处可放任天真的地方一般。
惊觉此事,他才意识到,云濯待他是不同的,而他待云濯,亦是如此。
恍然一世惊梦过,他历过锦衣玉食的荣华,也受过粗茶淡饭的苦寒,回过头来,却不知如何的,他们之间仿佛隔了一层坚硬而无形的隔阂。
直到看着云濯的身影渐渐消失在松竹掩映的听雪轩里,裴宴才转头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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